夏侯澹:「哦,本來只是瞎猜的,誆了你一下,這不就誆出來了。」
魏太傅:「……」
魏太傅:「?」
夏侯澹轉身漸行漸遠:「胥堯若是托人來問,你便如實作答,就當為家人積福吧。」
庾晚音這天照常在藏書閣坐班,忽然有宮人上樓來通傳:「娘娘,樓下有個人未帶手諭,說有事要稟告娘娘。又不肯告知姓名,只說娘娘見了他自然認得。」
庾晚音下了幾階樓梯,垂目一看,一個陌生的清秀青年正抬頭望著她。
庾晚音:「……」
兄弟,你哪位?
青年朝她一禮:「庾妃娘娘。」
庾晚音:「!」
這個苦大仇深的聲音——是胥堯!
胥堯今天竟然沒有易容,就這麼頂著張罪臣之子的臉過來了?
庾晚音心裡咯噔一聲,有種不好的預感。
「上來吧。」庾晚音將人帶到二樓,遣退了宮人,開門見山道,「出什麼事了?」
她沒想到這人會來得如此之快。今天早些時候,她還在跟夏侯澹商量接回胥閣老的細節,自導自演的攔路群演也還沒安排上。
最關鍵的是,他們還沒替胥堯準備好一條逃脫之路,讓他能平平安安倒戈,健健康康跳槽。
這哥們此時行色匆匆,連易容都沒來得及,該不會是後有追兵吧?
胥堯一開口,仿佛印證了她不祥的猜測:「我有急事想求見陛下,不知娘娘可否行個方便?」
庾晚音:「本宮無權帶人進宮,會被攔下的。要麼你在這裡坐一會兒,我去把陛下找來?藏書閣有守衛,沒有手諭不得進入,你在這裡很安全。」
胥堯聽她暗示追兵,詫異道:「娘娘也知道?」
庾晚音:「如果是關於胥閣老的事,我也大略知曉。」
胥堯感慨道:「娘娘真是深得聖心。我正在調查家父當年的冤案,卻不料端王似乎早有防備,準備好了將我剷除。方才我回到自己臥房,喝下一口茶水,發覺味道有異,腹中灼痛,才知自己已中了毒……」
庾晚音:「等一下!你中了毒?」
她仔細打量胥堯,才發現他額上全是冷汗。
庾晚音霍然站起:「先別說了,我去找太醫。」
胥堯一把拉住了她:「端王已經起了殺心,我便絕無活路。我偷了馬車從後門逃出,暫時甩脫追兵,卻又無法直接進宮,只得直奔此地。娘娘,胥堯死前只有一事相求。」
庾晚音:「先冷靜,你會沒事的。」
胥堯微微一晃,唇角滲出血來。
庾晚音又要去喊人,胥堯死死拽著她,語速極快:「我為端王辦事多年,他的種種計劃我都知曉。陛下若能救回家父,胥堯定會報答此恩。」
庾晚音連忙寬慰道:「放心吧,陛下一言九鼎,胥閣老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胥堯眼眶一紅:「家父……家父一生都盼著陛下能當個好皇帝。他若是回來了,定會披肝瀝膽,竭盡畢生所學輔佐陛下。」
他仿佛生怕他們食言,急於證明老父有被救回的價值。
庾晚音心頭悲涼,沒有告訴他胥閣老已然瘋傻,溫聲道:「陛下非常看重胥閣老的才學。」
胥堯點點頭,突然咳出一口血來,提氣道:「追兵很快便要到了,娘娘,我將端王的許多計劃記在了一本書里……」
樓下忽然傳來宮人的尖叫聲:「起火啦!」
夏侯泊沒有派人來追殺胥堯。
夏侯泊直接讓人點了一把火,要將胥堯、胥堯可能攜帶的秘密、胥堯投奔的藏書閣,燒得前塵盡去,四大皆空。
庾晚音跑到窗邊朝下一看,好傢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