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有一件小事我好像应该说,哈利,或者不应该说,我不确定。”
“那就说吧。”哈利说,心想该来的终于来了,马地亚发现了他跟萝凯的事。
“我有点遇上道德两难,是关于伊达的事。”
“哦,是吗?”哈利说,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感到失望,而非松一口气。
“我想应该没什么,但也许不应该由我来决定,面对这么令人发指的命案,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对朋友的忠诚摆在前面。去年我还得在急诊室工作的时候,一个也认识伊达的同事跟我在值完夜勤后,去波斯特餐馆吃早餐。波斯特餐馆在黎明的时候开门,店里提供啤酒,所以很多早起的爱酒人士和可怜虫会聚在那里。”
“我知道那家餐馆。”哈利说。
“我们惊讶地发现伊达也在那里,他跟一个肮脏的年轻男孩坐在同一桌,男孩正在喝汤,喝得啧啧作响。伊达看见我们大吃一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还说了些理由来搪塞我们。当时我也没多想,也就是说,我认为我没多想,直到刚刚听你说了那些话。我记得我当时在想,说不定……呃,你明白的。”
“我明白,”哈利说,看见马地亚脸上露出苦恼的表情,又补上一句,“你这样做是正确的。”
“谢谢,”马地亚挤出微笑,“可是我觉得自己好像出卖朋友的犹大。”
哈利想再说一些通情达理的话,却只是伸出手,咕哝一声“谢谢”。他的手一握上马地亚那冰冷的洗涤手套,全身立刻打了个冷战。
犹大。犹大之吻。车子沿史兰冬街行驶,哈利心里想着萝凯口中那饥渴的舌头、她温柔的叹息、高声的呻吟、他撞击萝凯时骨盆的痛感、他停下时她沮丧的呼喊,只因他希望时间能延长一点。她去找他并不是去寻找长久关系,她是去驱除恶魔、净化身体,好让她可以回家净化灵魂,清洗家里每一层楼,越快越好。
“打电话去诊所。”哈利说。
他听见卡翠娜的手指快速移动和细微的哔哔声。她将手机交给他。
包格希接电话的娴熟口吻混合了温柔与效率。
“我是哈利·霍勒,请告诉我,如果我罹患了法氏症候群,应该看哪位医生?”
一阵静默。
“要视情况而定。”包格希迟疑地说。
“视什么情况而定?”
“要视你的发丝有什么症候群而定。”
“原来如此。请问费列森在吗?”
“他已经下班了。”
“这么早?”
“他今天要去打冰壶,请你明天再打来。”
她的口气透露出不耐烦,哈利心想她应该正要下班。
“他是去比格迪冰壶俱乐部吗?”
“不是,是私人的俱乐部,在富丽别墅。”
“谢谢,祝你有美好的夜晚。”
哈利将手机还给卡翠娜。
“我们去把他带回局里。”他说。
“谁?”
“那个法氏症候群专家,他的助理从来没听过他有医治这种病的专长。”
问路之后,他们找到了富丽别墅。那是一座奢华的别墅,二次大战期间,这座别墅的主人广为全世界所知,不像驾驶木筏的水手和勇闯北极的探险家在挪威以外默默无闻;当时富丽别墅的主人就是挪威叛国贼吉斯林。
别墅南边的山坡底端有一栋长方形木屋,看起来如同旧时的兵营。一走进木屋,迎面袭来的是寒意,走进隔壁房间,温度又更下降了些。
冰面上有四名男子,他们的呼喊声在木壁间回荡,没有人注意到哈利和卡翠娜走进门来。四名男子正对着溜冰场上一块滑动的闪闪发光的石头喊叫,那块石头是重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