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人我见到了,她不行。”沉默良久,赵温礼凝眉起身,将一锭银子搁在茶桌上。
那婆子赶紧上前抓起银子塞进袖口,又跟着上前赔笑道:“赵公子,令弟之事老身确实尽了心力,只是……”
“竖儿,我们走。”赵温礼显然懒得理会那婆子,探身往厢房内喊了一句。
直到赵竖摇摇晃晃从里屋走出来,桃花才意识到这屋里还有一人。再听方才那婆子的话,她这才算理清思路。
那婆子做的媒,不是她与赵温礼,而是那赵家痴儿赵竖。
赵春江晚年得子,取名赵竖,今年九岁。原本是个全家宠爱的小公子,哪晓得五岁那年染上寒疾,大病之后竟成了痴儿。
当年赵竖落地之时,闻讯前来有意联姻者数不胜数。如今成了痴儿,日日大过一日,赵老爷子每每为此忧心。
赵春江有些家财,赵竖年岁渐长,这些年也有些前来求亲之人。只是赵春江担心对方是看上了他这点家业,到头来还苦了痴儿,于是决定趁着自个儿年岁尚轻,亲自十里八乡为痴儿挑选中意之人。
不论模样,不论钱财,最好长痴儿几岁能照顾痴儿起居,老实敦厚,可忠心陪伴痴儿一生。
☆、痴儿
赵温礼因那扶桑花之事早就对白桃花心生怨念,此番他若早知花娘为竖儿寻的人是她定不会跑这一趟。
再说那赵竖,虽为痴儿,模样倒长得十分周正。加之这赵家确实有几个钱财,这痴儿公子也养得十分细心。身上穿着金线绣的花团祥云大褂,内衬玄色暗花缎袍,腰间系着羊脂白玉,衬得小家伙周身唇红齿白,宛然是个不染凡尘的天山童子。
若非先前晓得这赵竖本是个痴儿,她怎么也不能把他想成一个傻子。
现下,面对赵竖这赵温礼倒是难得耐心,面上神色也更为柔和。牵着及自己腰际的痴傻弟弟,脚步刻意轻缓了不少。
“二哥,不走。”
刚走到她面前,赵竖晃了晃白净的手臂紧紧地拽住了身边的赵温礼。
她刚感叹这痴儿可惜,哪晓得这痴儿就直愣愣的仰着头瞧着自个儿,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了。
“竖儿这是做什么?”赵温礼也是一愣,清秀的眉头明显一皱,神色本是极不情愿。但顾忌亲弟,到底还是停下来问了一句。
赵竖见二哥也住了步子,十分欢喜直接去揪她的袖口。她还没反应过来,她藏在袖间的那个蜜糖烧饼就被痴儿拿了去。
“我的……干粮。”眼见着中午的口粮就这么到了痴儿手里,她强抢不是不抢也不是,只能是眼巴巴瞅着。
“竖儿,不能吃的不干净东西!”赵温礼反应过来,脸色一沉,伸手便要去夺痴儿手里的烧饼。
痴儿自然不肯听,转身就躲到了窗侧,方才用荷叶包好的烧饼这会子早就被剥开了。赵温礼紧忙赶过去再夺过来一把扔到地上,但赵竖早已咬了一大口吃的津津有味。
原本她没打算管这档子事,先不管她赵温礼看不看得上她做他的弟媳,首先,也得问问她愿不愿意!她若是贪赵家那点钱财还不如自个儿挣来用得爽快。这赵公子行事做派实在让她不喜。先是高高在上的姿态倒也罢了,现在又道什么她做的烧饼不干净。
大老远跑到这醉仙楼她没怎么说话这赵家公子还真把自个儿当哑巴了,不提她这一上午粒米未进还被人抢了口粮扔到地上,要说她也是名正言顺来同他弟弟‘相亲’的,这堂堂赵家公子行事未免太过傲慢了。
“竖儿,跟姐姐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烧饼。”她当下也恼了,向赵温礼扔了一记白眼,便走到赵竖面前,语气引诱。
赵竖巴巴的咽下最后一口烧饼,立马抬头眼珠子晶亮,连连道:“好好好,竖儿要吃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