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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3 / 5)

姜月湄脸色青黄,两眼含着泪,她瑟瑟道:“……不准你这么说你父亲。”

看着她哭,姜啸之也想哭,他想说,我有哪里说错了呢!

但是,身为娼妓,却养着一个孩子在身边,旁人总是会有闲话说。就连老鸨都时不时讽刺两句,说这么大的小子,成日坐着吃饭,什么都不干,原来蓄雪楼积了德,供了个活祖宗。

这话落到姜月湄耳朵里还没什么,让姜啸之听见,他脸上就挂不住了。

他也**岁了,有极强的自尊心,之前沿街乞讨那是迫于无奈。现在被姜月湄收留,花着她的钱,成日吃饭睡觉啥事儿不干,也难怪人家要戳脊梁骨。

他和姜月湄说他不念书了,他要干活,他看见那些小打杂的年龄都不大,人家能干,他也能干。

他能给自己挣下一碗饭吃。

姜月湄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了。于是,姜啸之就在这蓄雪楼里,给龟奴们打起杂来。

那是一段比沿街乞讨好不了多少的痛苦生涯,在妓院里做着最下等的粗活,其中有一般人想像不到的痛苦,脏和累都还是小事情,虽然一天下来,也累得姜啸之浑身筋骨疼、翻来覆去睡不着。

最让他痛苦的,还是各色人等投射过来的鄙夷的目光。

他听见有人说他是来历不明的私孩子,不知哪个嫖客留下的“野种”,他还听见有人耻笑姜月湄,说她“想混进大户人家做姨娘却没成功,结果只得了这么个孩子”,甚至还有酒醉装疯的嫖客抓着他的手,嬉皮笑脸叫他喊爹。

那次姜啸之发了狂,一拳打过去,把那嫖客的鼻子给打出了血!

这一拳的后果是,老鸨冲过来,扇了姜啸之几个耳光。因为他殴打的是“贵人”,那人是朝中某官员的儿子。

姜啸之觉得这真是错乱:他知道那人的名字,他甚至记得他父亲来自己家里巴结自己父亲时,那张谄笑的脸。

老鸨那几个耳光,打的姜啸之左耳好长时间听不见声音,姜月湄吓坏了,以为他的耳朵聋了,又是请大夫又是熬药,生怕落下一点后遗症。

姜啸之却不肯喝药,他说,月湄,你不用操心我了。

人前,他管姜月湄叫“娘”,人后,却直呼其名,因为姜月湄才二十二、三岁。

姜月湄为此极度自责,觉得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姜啸之。自从姜啸之来了她身边,无论是吃的还是穿的,她都选最好的,姜月湄这态度,是依然把他当做兵部尚书家的公子来看待呢。

夜里,坐在床沿上,脸肿得老高的姜啸之,淡淡对姜月湄说,别忙了。

“把以前都忘了吧。”男孩说,“再记着那些,只会徒增烦恼。”

他的口气云淡风轻,姜月湄却落了泪。

姜啸之是这么劝姜月湄的,他也是这么劝自己的。他和自己说,不用再想了,就当从前的一切都不存在好了,就当自己真的是落生在这妓院里,难道没可能吗?

也许他真的弄错了,是当初老天爷让他投错了胎。其实他没有官居高位的父亲,没有出身显赫的母亲,也没有豪华的宅邸,更没成群的奴仆……

可能,他就该是这妓院里的一个小打杂。

这念头渐渐深入,姜啸之也慢慢开始破罐子破摔,他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他开始欺负那些比他更软弱的小伙计,他学会在手头阔绰的客人面前说吉利话,惹得人开心不已,掏出银钱打赏他……等一转过头去,他就把那人骂得体无完肤。

他甚至学会了偷东西。酒楼里总是有些脑子糊涂的客人,喝醉了酒,自己都不知道身上揣了多少银子出来,尤其是,有些远道而来的商旅,慕了蓄雪楼的名气,带着一年的血汗钱来“开眼界”,遇上这样的憨大,姜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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