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得近,沈家不说话,秦家也可能不会说,那对比起来可就是五比二了,顾家只能吃瘪。
顾恒刚才听了皇帝的口谕才知道,自己跟沈家在内阁票拟出两份不同的江苏巡抚人选实在是大错特错。皇帝的权力之所以能被内阁限制,就是因为名门阁老有四个,比寒门士子多了那决定性的一票,结果现在名门四大阁老却先内讧了,搞出两个不同的票拟,于是皇帝就有了插手的机会。
皇帝的插手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高明的地方,用最简单的话来说,就是从顾家身上割下一大块肉,然后把这块肉和沈家对半分掉。沈家因为分了肉,自然就不会再跟顾家站在一条战线,这样一来,内阁对皇权的制衡能力就等于消失了。
顾恒面色顿时白了,他忽然想到一个十分不妙的状况,万一皇帝在把顾家打压得不行,把顾家身上的肉剐得差不多之后,忽然又站到顾家一边,和顾家一起回过头来再剐沈家的肉,这时候顾家怎么办?
不剐的话,顾家对依附自己的官员们再也没有吸引力,顾家这个名震一时的派系就有可能完全崩溃;可是如果剐,那也只是和皇帝平分沈家的肉,而沈家这时候的肉里头原本就有很多是顾家的,顾家与皇家平分,只怕连之前损失的都不能完全拿回来——就是说,搞了半天,沈家顾家全亏了,只有皇帝才是最后的赢家,肉全归他了!
顾恒背脊发冷,朝沈城望去,却见这位老相爷此刻面色也有些不对,都是在朝堂上玩了几十年的人,皇帝一出手,他顾恒能看出来,沈老相爷又如何看不到?只是眼下的情况原本就是内阁失误在前,这个时候不论是沈城还是顾恒,都不可能站出来反对皇帝的圣旨。
大殿内一片不正常的寂静,气氛甚至可以用诡异来形容。
但万昌皇帝似乎一点都没有觉察到,他面色如常地笑了起来:“朕观卿等皆是忠良死节之臣,其余的话朕就不多说了,只交待一句:新赴任上,定要尽快熟悉政务,为官行事以民意为准,莫负朕望。”
谢恩的几人自然又是一番推心剖腹,千盟万誓,口称为陛下效死云云。而皇帝自然又照例温言勉慰一番。
待他们各自归例之后,皇帝微笑着,忽然又道:“方谦然,工部军械库里尚有一些军械预留吧?可有详细数目?”
工部尚书方谦然出列,手持笏板躬身一礼:“回禀圣上,工部府库内确有不少军械预留。这些军械都是这些年累计留存下来的,因年数久远,每年均有损毁、破败,若要详细数目,只怕要再统计一番。”
万昌皇帝哦了一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朕记得前几个月云国公和周国公战后都曾向朝廷申报了一批军械作为战损补充,是不是?”
方谦然道:“陛下明鉴,二位国公的确都曾上书朝廷,并各自报备了战损,不过朝廷当时认为数目有些偏大,并未完全按照报备拨给军械。”
万昌皇帝大手一挥:“把清单找出来,按照他们报备的拨过去,另外,朕觉得这次防守辽寇的作战颇为成功,尤其是云国公还贡献并占领了辽军一城,听说那地方还挺重要是吧?嗯,这样的战绩,朝廷应该嘉奖才是,这样,另外补赏燕云卫连环铠三万套,强弓两万把,箭矢二百万发,行军帐篷等其余物资一百万贯以内,工部自行安排。补赏关中卫连环铠两万套,强弓一万把,箭矢一百万发,其余物资七十万贯以内,工部自行安排。”
方谦然躬身领命:“臣遵旨。”
万昌摆摆手,让方谦然归列,又朝户部尚书余众乐道:“另外……余众乐,渝国公与江国公镇守边关有功,使吐蕃、大理不敢妄动,朕决定各赏军饷一百万贯,你立即拨银子下去,不得拖延,知道吗?”
大魏朝经济还算富足,所以余众乐这个户部尚书倒也不怎么把这两百万贯放在眼里,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