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密谈竟也被你偷听到了,聂统领,我不得不佩服你了。”
聂铭之说道:“我跟了他九年,这原也没那么难的。”
苏九离笑了笑,说道:“林相爷密谈之地,必然是机密得很,不知道聂统领是怎么不动声色地找到的?”
聂铭之冷笑了一声,说道:“天下没有绝对的机密,尤其是机密之地,因为,他必须要走进去,而我只需要找到他。”
苏九离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聂统领也是聪明之人。”
聂铭之看着苏九离的笑,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你又何苦取笑我,若论聪明机智,十个我也不如一个你,若不然,这九年我早就将他这什么劳什子相爷和一干党羽剿清了,又怎会像现在这样等你回来跟他们算计。”
“你怎知我斗得过他?”
聂铭之看着烛火掩映下苏九离有些模糊的脸,喃喃道:“因为你已变了。”
“哦?”
“如今,我已看不懂你。”
“人长大了,总会变的。”苏九离笑了,说道,“聂统领还记得儿时交过我的那首侠客行吗?”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苏九离点了点头,稳稳地放下了茶杯,说道:“我既已决定重新为王,这条路上,谁都留不住我的。”
“墨长枢呢?”
听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苏九离就乱了,他眼眸暗了暗,许久之后才叹息了一声。
“我不知道。”
有人说长明楼是离江湖最近的地方,也有人说沈白衣是离江湖最远的人。
这些人说的都是对的,尽管沈白衣便是这长明楼的主人。
不入江湖,便会看得更清。
沈白衣总是这样笑着告诉他的朋友,提着一壶酒,让月色洒满那身陈旧的白衣。他的眼睛总是清澈透亮的,尽管是在醉了的时候,就像是现在,他夹着酒杯,脚步略有些蹒跚的上了楼。
长明楼真的就是一座小楼,它精致雅观,总是酒香四溢,窗外总是挂着一盏略显陈旧的灯,飘飘荡荡的就似那些奔走江湖的人。
长明楼上长明灯。
沈白衣忽然就想起了这句话,他还记得说这句话的人,还有这句话的前半句——
长明楼上江湖榜。
没有人会质疑,也从没有人质疑。
沈白衣却觉得自己活得并不好,每年到这个时候他都感觉不太好,所以他选择了喝酒,喝很久很久的酒,但他仍然还没醉,他只是脚步有些不稳,所以在打开房门的时候有了一瞬的恍惚——
今晚的风有点凉。
沈白衣这样想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酒醒了大半。
窗子上坐了一个人,他的姿态太过随意,背微微弓着,一条腿弯着膝盖放在窗沿上,另一条腿便随意的荡在窗沿下,微微低着头。
沈白衣捏着酒杯,却一直盯着他的脸,从侧面看他鼻梁高挺,眉骨深邃,眼窝极深,虽说不上太出众,但也算得上英俊。
易容的。沈白衣咬牙切齿得想。
“我原以为今年你不会来了。”
“你还没有看破我的秘密,我又怎会爽约?”
那人笑了起来,却始终没有抬头来看沈白衣,沈白衣闭了闭眼,捏着酒杯的手有些发麻。
墨长枢。
沈白衣的江湖榜上找不到这个无名小卒的名字,但沈白衣却不知他的深浅。
第一次见到墨长枢,沈白衣正在长明楼上喝酒,但那杯酒他却没喝到,因为酒壶被墨长枢一把夺走喝了个精光,然后静了很久,墨长枢笑了,说好酒,然后沈白衣也笑了,在重修兵器谱的这几天只有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