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胳膊交叉放在胸前，为她合上双眼。
亲爱的上帝，请帮助我。
我那些无名的圣徒在何方？那些长着羽翼、要把我送入地狱的天使又在何方？待他们真正降临时，他们是否是你见到的最后一件美好的事物？当他沉沦火海之后，你还能跟着他们一道升天吗？你还能指望最后瞥见他们那金色的小号和他们那映照上帝容光的上仰的脸孔吗？对于天堂我又了解多少呢？我久久伫立在海边，凝望着云块飘移的无垠的夜空，再将目光移回那些新建旅店的闪亮灯光和来回闪现的车前灯。
一个孤独的凡人站在远远的路边，朝我这个方向眺望，也许他根本没注意到我……一个渺小的身影……站在大海的岸边；也许他只是像我这样眺望大海，仿佛海滨充满奇迹，仿佛海水能冲刷洗净我们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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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肉体窃贼（14）
地球上曾经全是海洋，大雨连续下了一亿年！可是现在宇宙却爬满了魑魅魍魉。
那个孤独的凡人仍站在那边，朝这边张望。
我逐渐意识到，他的目光越过空旷如洗的沙滩和稀薄的夜色，正凝聚在我的身上。
是的，他在看着我。
我不假思索地也看着他，只因为我不想转身。
接着一种古怪的感觉传遍我的全身……一种我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它开始出现时我感到有点晕眩，接着一种微微刺痛的震撼传遍我的躯干和四肢。
我觉得四肢越绷越紧，一点一滴地压迫体内的物质。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我仿佛要被从我自己的躯体内挤出去。
我很吃惊，可又从中尝得一点快感，这对我这么一个铁石心肠、麻木不仁的怪物来说尤其难得。
这是种势不可当的兴奋，像是吸血时的亢奋，虽然完全不像吸血那样发自本能，并且在我刚一开始分析它时，我就意识到它已经消失。
我浑身战栗。
我曾经设想过这种场面吗？我仍然盯着远方的那个人类。
这个可怜的人也紧盯着我，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是谁，是干什么的。
一丝微笑挂在他年轻的脸庞上，脆弱而布满惊诧。
我慢慢想起来曾经见过这张脸，进而吃惊地发现，他脸上流露出也认识我以及那种古怪的期盼神情。
突然，他举起右手冲我挥舞。
莫名其妙。
不过我认出了这个凡人。
更确切地说，我见过他不止一次。
过了一会儿，记忆才鲜明地回到我的脑海。
一次是在威尼斯，当我在圣马可广场上徘徊时；另一次是几个月后，我在香港的夜市附近。
这两次我都特别留意过他，只因为他也特别留意我。
没错，那儿站立着同一个高大健壮的身体，同样浓密的褐色鬈发。
简直不可能，还是很可能？因为他就站在那儿！他再次打着问候的手势，然后笨手笨脚地快步朝我跑来，迈着笨拙的步子距离我越来越近。
我则站在原地，吃惊但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我扫描他的大脑。
毫无想法，根本没有开动。
只有他的笑脸随着他跑近，反射星光的海水逐渐清晰起来，他的恐惧连同鲜血的气味一同钻进我的鼻孔。
是的，他很害怕，但又异常兴奋。
他突然看上去很诱人……又一个牺牲品，将要投入我的怀抱。
他灰褐色的大眼睛目光炯炯，雪白的牙齿泛着寒光。
他跑到距离我三尺远的地方停下来，心怦怦剧跳，伸出一双颤抖的汗手，要把一个鼓鼓囊囊而且皱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