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香草好上,两家都知道。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两家关系向来不错,平时也走得很是勤快,可就是不让他们俩个好。舒小节问过他的爹妈,爹气不打一处来,说:“问你妈去!”而妈呢,却是气呼呼地掉头而去。香草也问过她的爹妈,她的妈只顾叹气,脸上,一脸的愁苦。她的父亲,糕点店老板邓金名,看了母亲一眼,摆了摆手,说:“香草,你就莫问了,啊?”香草倔脾气上来了,偏要问:“不行,你们不告诉我,我想不通。爹,妈,你们快告诉我啊。”妈的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说:“香草,我的乖女儿,你莫逼你妈了,啊?”
舒小节伸出手就敲门,敲得砰砰响。
那响声,把香草吓了一跳。她赶忙把舒小节的手拉开,佯骂:“还讲你是个文化人,简直比野人还野人。”
舒小节说:“算你嘴巴厉害,报仇了吧,高兴了吧。”
香草仰着头,对着三人高的一扇小窗子,轻轻地喊道:“妈,妈——”
屋里听到一个女人的应答声:“香草?来了。”接着,传来取横杠的声音,然后,那铁皮铜钉的大门,就“吱嘎”地一声,开了。
香草的妈一手拿着煤油灯,一手护着灯罩子,以防屋外的风把灯吹熄。她万万没有想到,门口,除了香草外,还站着舒小节。她衣角的一粒扣子还没有扣好,一边慌不迭地退缩到门后,一边手忙脚乱地把衣角往领口上提,把衣服扣绊儿给扣好,这才又重新出现在门边,先对舒小节说:“哟,小节回来了?”然后,对着香草骂道:“你个野妹崽,深更半夜的,也不给妈打声招呼。”
舒小节和香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为那句“野妹崽”感到开心,悄悄地笑了一下。
舒小节对香草的妈说:“娘娘,这么晚了打扰你老人家,实在不好意思。”
香草的妈笑了笑说:“到底是读书人,会讲话。外面冷,进来讲。”
舒小节没有动,说:“今天太晚了,哪天专门来看望大伯和娘娘。我只问一句话就走。”
香草的妈也觉得,这么晚了,确实是不方便,就没有留他进屋,说:“你想问甚么,但凡娘娘晓得的,都告诉你。”
舒小节问道:“我爹,他去了哪里,娘娘晓得不?”
香草的妈没有想到舒小节会问她这个事,呆了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香草看了舒小节一眼,她看到舒小节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妈,一定要从她妈的脸上看出甚么答案来。
舒小节说:“娘娘一定晓得的,对不对”
香草也说:“妈,你要是知道,就告诉小节,他爹丢了,他都急死了。要是我爹也丢了,我也……”
香草的妈听她这么讲,又快又轻地打了她一巴掌,说:“呸呸,呸呸呸!”
香草知道,妈很忌讳她说不吉利的话,赶忙住了口。
舒小节有些急了,声音也不由得大了,说:“娘娘,告诉我,我要去把我爹找回来,告诉我,他在哪里?”
香草的妈咬着嘴唇,生怕控制不住自己,一不留神,就会从嘴巴里迸出甚么话来一样。
舒小节说:“求娘娘告诉我爹的下落,小节永世不忘娘娘的恩情,我给娘娘下跪了……”
香草妈以为小孩家开玩笑,不理他这一套,说:“我要晓得,早告诉你了。”
舒小节手一伸,把衣服的下摆撩起,作势要跪的样子说:“娘娘晓得,我家只我一个崽,我不去找我爹,哪个去找?”
香草妈赶忙拦住他:“莫莫莫,娘娘受不起。”
这时,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在他们的耳边响起来:“灵鸦寨。”
门洞里,悄没声息地站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人,而是看着远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