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年禄脸红了红。对着心采深深一拜,二话不说往账房去了。望着新管家远去的背影,心采心中冷笑:“哼,别以为你那贪得无厌的性子我五公主没有摸清……”
原来,貌似不留意年禄的心采暗地派人跟上了年禄的梢,据得来的消息说,说年禄这几日时常在被封住的年府大门前徘徊,对查封府邸的守卫在年府门口的士兵不断套近乎,话里出现最多的字眼就是有关年府库房的问题。年羹尧府上究竟被封查了多少财宝,心采没功夫去关心;对于她皇帝哥哥迟迟不查抄名义上已成为死人的年羹尧的财产收缴国库,而只让人守卫查封他原先的府邸的这样叫人疑惑的做法,她也不想去猜测其中的含义。此时此刻,独善,她儿子的性命一下子成为她人生中的主题,这个让她心烦又牵挂的小生命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对她如此重要。在这个充满母性光辉的瞬间,方独善,这个象征方不染生命的延续,牢牢占据住心采的心。以至于这些日子以来被她时刻咀嚼在嘴边的恨不得吃肉吸髓的“年羹尧”名字暂时被忘记。
☆、CHAP153 逃难二重奏之小蝶篇6
蜿蜒如长蛇的护城河静悄悄地盘卧着,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一条闪着鳞片光泽的吃饱了出来晒太阳的巨蟒,是那样安详。护城河两岸种满了红杉树。深秋的季节里,这些高大笔直的树干纷纷换下了毛茸茸的衣衫,露出和身体同样笔直的稍显瘦弱的枝杈的手臂。踩在厚得像地毯的铁红色的杉树落叶上,跟在十四身后的小蝶在听完十四对他们即将来拜见的这位神医古怪性情的描述后,心事重重。
“这么说,这位人称‘小李神医’的大夫真的能治好年羹尧的伤喽?”
十四不语。只拿看呆子的眼神看着她。
“可是,照你说的,这位‘小李神医’性情古怪,已有许多年不给人诊治,万一,万一他也不肯给年羹尧医治,却又如何是好?”
她双脚被露水沾湿,围绕着他们周围的雾气更叫她浑身冰冷,低着头,她禁不住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
下一刻,带着体温的披风覆盖上小蝶的肩膀,十四戏谑的话痒痒地在耳畔响起:“难道我没和你说过,我和‘小李神医’有些交情?我想,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不至于一点儿不讲情面。”
小蝶这才惊喜地抬起头。十四呼唤来后边吃草的“旋风”,拉着小蝶,翻身上马,二人同骑,迅速沿着护城河南岸的方向奔驰而去。
一路上,小蝶这才得悉小李神医的真实身份。
“啊,原来他就是昔日胤禛府上老李大夫的儿子……”小蝶惊叹。世界真是好小!
“不错。当年,老李大夫……发生了不幸……是我瞧在老李大夫生前帮我额娘……尽心看病的情分上在小李大夫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向他伸出了援手,帮助他在京郊这一代安置……这么一晃……已是许多年……想必额娘坟头的那些柳树的树桩也长粗许多了吧……‘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倩何人,唤取红巾翠袖,搵英雄泪’。”
听到他后边来自辛弃疾的词句,小蝶不禁脸涨得通红,十四拦住她腰间的手也逐渐收紧。正在窘迫之际,坐下骏马“旋风”一阵长嘶,缰绳收紧,两人身形一顿。一座整洁的庄院已出现在眼前。入院的通道两旁种的是一排矮小的桑树,此时叶片多半已枯黄,纷纷落叶随着西北风飘零在半空中,一片片地往他们头顶上砸。桑树下零落种了些颜色艳丽的菊花,也是一个个勉强支撑着身体,有气无力。再往前走,几只雄赳赳气昂昂的芦花母鸡跳跃进眼帘,一点儿也不怕人地横在路中间。若不是“旋风”有灵性,恐怕早把这几个挡路的障碍物踩个粉碎。
下了马,小蝶被十四拉着走进一间落满灰尘的客厅。当一个胡须发白的老者走进来的时候,小蝶差点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