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就是回趟家,丢不了!领头的恭而敬之地回他:“殿下差遣我等跟随,不敢有辱使命!”,意思是你跟我们说没用,要说你得找正主儿说去!
他脾气一上来,二话不说原路返回东宫找太子,太子殿下笑眯眯听着,情深似海地朝他使眼风,他不接,话也越说越生硬,到了最后话赶话,又提到了当年那个“等你登了大宝,我们沈家就撤走”的老调,说了多少回了,太子从不当真听到当真,从不在意听到在意,现如今再听,心窝子戳了千八百刀,忍痛忍不得,便要掐自己的手掌心,掐得手掌心发麻、破皮,血流滴嗒了,才挤出一张好脸来说些好听的话,什么“崇阳府的案子还没了断,怕有那心存不轨的匪徒对你不利,故而要派些人手跟着你”,他脸上是笑着的,然而眼里没笑,心里淌泪,手心淌血,不过,这些都只有他自己知道。
怨得了谁呢?谁让他巴心巴肝地恋慕这么一个人?谁叫他偏要唱独调?谁叫他这样谨小慎微,连一句重话都不敢说?
沈文昭的硬话碰在了一篇软绵绵的好话上,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硬话碰上好话,往往是说硬话的那个说不下去了,惹不起躲得起,走!
从此,两人见了面总是隔着一层似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除非十分必要,沈文昭通常一语不发,也不知是哪辈子造下的冤孽!
好在太子那头是初次监国,诸多细务还不熟识,大事小情多如牛毛,忙得不可开交,想着人在身边,能看一眼也就够了,这就没怎么纠缠沈文昭。沈文昭身为太子洗马,太子有多忙他就有多忙,两边忙忙碌碌,一转眼就到了年尾,忙了三四个月,总算是有了头绪,一切事情只要上了手,接下来就是按部就班的事,轻车熟路的,好做多了。
第68章 夜宴
庆朝今年风调雨顺,是个五谷丰登的好年景,天下太平了,宫里过年的花样也就多了起来,先是内务府那边请旨要大办元夕,后来朝臣们跟进,凑热闹,折子一封一封的往上递,都说年景好了,恰好太子又新监国,该操办一场庆贺庆贺。皇帝心里痛快,御笔朱批,让内务府着手去办,至于该怎么办,内务府里有个吃喝玩乐样样拿手的总管,怕找不着热闹么?
说了要大办元夕,又说了怎么热闹怎么来,还说钱不是事儿,那好办,内务府那边三天工夫就交了几本册子上来,一本册子是一种热闹法,请圣裁,到底要照哪种热闹来办。皇帝让太子自己挑,乐意挑哪种热闹就挑哪种。太子挑了中不溜秋的一种,内务府的人接到旨意还纳闷来着——不是说怎么热闹怎么来么?怎的忽然又改主意了?
其实太子想的不是怎么热闹,而是哪种热闹能把沈文昭绑死了,从元夕夜晚一直绑到大年初一,最好连大年初一也回不去家!
这样一来,选中不溜秋的那套热闹也就合情理——那套热闹需要劳动太子的地方挺多的,太子一动,太子身边的侍卫官长就得跟着动,除非热闹完了,否则得寸步不离地跟着!
内务府的总管是个聪明人,他从这里边嗅到了一丝丝异样,微不足道且转瞬即逝,这里边藏着一个非比寻常的时机,抓住了这时机,他立马就能飞黄腾达。时机是绝好的时机,风险也是绝大的风险,若是会错了意,得罪了这些凤子龙孙,死一万回都不够的!他左思右想,想了一天,临到入夜时分一拍大腿——罢!胆大吃肉,胆小吃屁!想要绝顶的荣华富贵,就得敢冒那杀头的险!
转天散朝,总管看看左右无人,就大着胆子和太子说了半句话,“殿下,新罗那边贡了两名奇人过来……”,说到这儿他又停了,神色暧昧,像是藏着污纳着垢,明明脏了,却又脏得光明正大,还好意思在他面前兜售他那点肮脏。
萧恒本来懒得理他,从鼻孔里“唔”了一声,直接越过他朝前走了,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