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撑不过这个冬天。这个消息让陈一凡坐立不安,向东身上的阳光去哪里了?
10月的边县已经非常的寒冷,向东的老家就在边县东南角的打铜街上,已经三天了,整条街都变成了白色,白色的幡在风中飘扬,让空气都停止了流动。陈一凡赶到的时候看见向东静静地躺在棺材里,这个木头的盒子就是向东去阴间的证明?陈一凡想唤醒熟睡的向东,但她分明摸到他脸上的那种寒冷,这样的寒冷让人心里阴森。她喜欢阳光下的向东那醉人的笑容,暖洋洋的。阳光的向东就这样躺在这样的木盒子里了?他本来是可以逃脱的,但是向东太阳光了,阳光总是能够挤进一些犄角旮旯,向东就去了这样的犄角旮旯。向东小学时候就喜欢鬼片和鬼故事,这个爱好一直延续到大学毕业。所有和鬼挂边的事情他都喜欢,因为他太阳光,阳和阴就是这样互相渗透的。念大学时向东宿舍里床上到处都是鬼故事的小说,他的枕头边上从来没有离开他的就是那本聊斋。他太喜欢鬼了,于是那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聊斋的书页里滑落到向东的生活当中。她就那样天天在下课的路上等啊,那条小路是那样的荫凉,两旁的法国梧桐把天都遮住了,那女孩穿的是白色的连衣裙,她的脸总是被一屡头发遮住,眼神那样的朦胧,下巴尖尖的,白皙的皮肤,身材修长,有一种狐仙的气息。她每天都在小路上等,不知道她等谁,大学同学没有人认识她的。向东真的是太阳光了,她也许等的就是这一屡阳光。那女孩像一丝蔼蔼的雾气,阴阴的缠在向东身边,后来向东还没有毕业就结婚了,结婚后,向东的阳光就这样轻轻的淡去了,女孩的阴柔让向东成天犯困,直到他带着她从自行车上被货车撞倒。女孩成了植物人后,向东的阳光不再有了。向东带着女孩回到老家,就在边县东南角的打铜街上安了家。毕业后陈一凡来边县看过向东,那时他就开始有白头发了,背影已经像一个老人,那样的佝偻,他的房间里没有阳光,所有阳光都钻进了这个属于向东女人的体内,女人开始有了知觉,然后鬼一样的可以起身了,她阴阴的在房间里游动,没有声音,到处吸收刚刚诞生的一点点阳光,她甚至坐在门口把外面的阳光都吸到她的体内,直到天都黑尽把向东接进家里,她不喜欢阳光,她需要黑夜,黑夜能够给与她所有的欢乐。黑夜中她的生命曲线使劲的往回落,她回到了童年,幼年,婴孩,以至于最后什么都不知晓,这让她非常的快乐。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医生说她只是一个两岁小孩的智力,但仍然知道向东是她的男人,她随时都要吸走向东的阳光,她要向东和她一起在黑夜里坠落,于是她随时都缠着要脱向东的裤子,不分白天黑夜有人没有人,这使得向东的脸寒冷得冰窟一般。直到对面卖煎饼的少妇出现,向东的脸上才开始又有了阳光,每天看见对面的铺子开门,向东就有了好心情。那少妇的丈夫是个截瘫,有了阳光的向东日子开始过得有滋有味。但那少妇丈夫家里的人发现了他们俩的事,他们关了面铺领走了女人。从此向东就天天在少妇离开的那条路上望啊望,头发就全白了,最后向东终于倒床不起,那喜欢黑夜的女人非常的快乐,她每天都爬在向东的身子上,她要吸走向东最后的阳光,向东的阳光没有了后向东就死了。陈一凡来到边县时正见人们要把向东抬上了东南角对面青冈林上那片坟山,有风时,青冈林会发出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