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走近堂中,先朝四周作揖,说了一番场面话,随即管家来报吉时已到,铜锣唢呐齐奏,欢笑洋溢之中,老媒人背出凤冠霞帔的新娘。
两人在堂中站定,陆展元忙上前扶着何沅君,即使隔着红盖头,也是说不出的爱深意浓。谢曜本以为看见这种场面能够克制,可思绪往往不顺他意,转而想到当年一时嬉戏,那人掀起盖头,明眸流转,含笑问他:你当新郎官儿吗?他当时又回答的什么……
“……忘玄大师?忘玄大师?”身侧的蒋诚志扯了扯谢曜衣袖,提醒道:“该你说几句话,恭喜新人。”
谢曜回过神来,神色黯然,抬手道:“拜堂罢。”
管家将红绸递给两人,中气十足的喊道:“一拜天地!”
何沅君和陆展元朝着大堂外拜了三拜,紧接着二拜高堂,两人又回过头朝谢曜躬身行礼,何沅君已经忍不住“咭咯”笑出,心中欢喜至极。
管家满脸堆笑,扬声道:“夫妻对……”
这最后一个“拜”字,却卡在喉咙里,半晌吐不出。谢曜心下一凛,抢步上前,只见管家咽喉插着一枚镂空银针,笑意未退,皮肤发黑,已然丧命。
在座宾客无不哗然,蓦然间,远处传来一阵笑声,笑中带悲,悲中带愤,只听一女音道:“……陆郎,陆郎,你让莫愁找得好苦!”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周周的地雷~
☆、第126章情为何物
陆展元闻言浑身一震;几欲站立不稳。
何沅君一把扯下脸上盖头,瞪着他道:“是……是她来了?”陆展元痴痴怔怔道:“她还是寻来了,还说寻来了……”猛然记起什么,忙对何沅君道:“阿沅!你快躲屋里去!快!”
“不,你在这儿;我也在这!”何沅君转身坐在旁边椅子上;她虽听陆展元说过曾经有一段情;但陆展元也早就给她发过誓;此生只爱她一个人,而往事如烟别的女子都不放在心上了。她从陆展元口中得知这名女子名叫李莫愁;乃终南山人士,年轻貌美;武功高出陆展元不少;但不知因何缘故,而让他渐失爱意。
何沅君正蹙眉思索间,宾客纷纷站起,但见一翠衫女子持剑闯入,面如秋水,明艳逼人,不可方物。
李莫愁一进门便直勾勾的盯着陆展元,眼眸中说不出的复杂神色,陆展元竟不敢与她对视,撇过头道:“你来作甚?”
“你说我来作甚?”
这句反问竟让陆展元不知如何作答,他嗫嚅半晌,也没开口说一个字。
李莫愁环目四顾,忽然挺剑将大堂中红烛喜字通通砍翻,众宾客见陆展元都没有说什么,便未出手。
她做完这一切,转过身,朝陆展元微微笑道道:“陆郎,我知道你是被那狐媚子一时间迷了心窍,我不怪你。只要你亲手在这狐媚子脸上划个十七八刀,再一剑刺死她,咱们还像从前那样,可好?”
李莫愁明眸皓齿,这一笑更是顾盼生辉,但说出的话却是令人胆寒。
在座无不有怒,离李莫愁稍近的一个秃顶汉子看不过去,出言道:“瞧你娇滴滴的,怎么说话呢?陆夫人她……”
李莫愁横眼一瞪,陡然抬手,一枚银针从袖中疾射而出:“我和陆郎说话,你插甚么嘴!”那秃顶汉子尚未反应过来,斜刺里忽然扔来一个茶杯,当的一声将银针打落在地,但杯中茶水却泼了秃顶汉子一脸。秃顶汉子如何不知自己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双膝一软,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喘气。
李莫愁见一击不中,朝扔茶杯的人瞪去,却见那方立着一面喜锣,不见人影。她心下微微凛然,正要喝问,却听陆展元一拍桌面,神色莫名道:“李莫愁!你……你下手如此狠辣,从不顾及旁人,自从那日在终南山,有位樵夫不小心将我衣袖勾破,你便提剑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