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男人收拾好了东西,麻利地关掉了店门。
温暖站在面包店的门外看着男人,男人正在上锁,背影微微弯着,却还是好看得紧。
温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天来,自己的心,似乎成了一艘没有导航仪的船。她虽然是舵手,却渐渐不能了解到,这艘船最终会走向哪里了。她怕船跑偏了,却忍不住想看船最终停泊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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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南街内有古典楼台,有木制的移动店铺,有做糖人的老爷爷,还有一阵又一阵的鼎沸人声。
男人告诉她,他叫许逸。古镇的店家合作几乎都很淳朴,大约都是喊他面包店的老板。因此,似乎很少人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温暖也是到这时,才知道,原来他叫许逸。
许逸带着她逛,他的活力让温暖的紧张感减弱了大半。
许逸言语不时轻佻,看着不像是第一次陪陌生女人出去游玩的样子。难怪那时,他会一口答应同她游玩景区。想来,许逸这样的样貌,一定是有过许多露水情缘的。温暖不禁想,也许正是他的这种特质,才勾引的她。
温暖与许逸并肩走在古道石板上,女人苗条,打扮时宜,男人宽腰窄背倜傥万分。温暖一边走,一边用余光偷偷地打量他,她觉得,这个人,除了声音,其他的真是一点也不像林寒。
远处街心湖旁,葱郁古树之下,围绕了一拨的人。吵吵嚷嚷的,不知道在干什么。温暖闻声看了过去,其实也没想真的过去一探究竟。许逸却突然一把拉住了温暖的手,转头笑望她:“我带你去看看。”
温暖被迫跟着跑过去,跑步的时候一颠一颠地,时不时看见许逸长长的手臂,和高大的背影,温暖的心情莫名地像兔子一样活泼又高兴得不得了。等跑到古树下后,温暖低头一瞧,木制的长桌上,铺展了一张又一张的宣纸。哦,原来这是民间艺人在写书法。
温暖闻着墨香,心想这大概就是青南古镇吸引游客的地方吧。人们到达这,就能看见无处不在的历史,从砖瓦墙缝,艺人笔尖上流淌出来的沧桑故事。带着厚重,带着情怀。
“你想试试么?”许逸突然转过脸来,用邀请般的语调问她。
温暖盯着白色的宣纸以及花白头发的艺人,轻轻摇了摇头。她摆摆手,语气却陡然严肃决绝:“我不碰书法。”
我再也不碰书法,我送出去的盲文《心经》是我的最后一次书法。
“怕写的丑,丢人?温小姐,我送你一副吧。”许逸风风火火地一个跨步,走到长桌前。温暖驻足在原地,看着许逸同花白头发的老者笑眯眯地说了几句话。她根本没有听清他们交谈的是什么,或者说耳朵听到了,心思却不在这。
温暖看见老者指着旁边空白的宣纸,给了许逸一支毛笔。许逸抬头,冲温暖眨了眨眼睛。温暖疑惑地回眨了眨眼,只见,许逸他蘸墨、压墨、提笔、弯腰、落字,一气呵成。全然又是另一种风度。
温暖好奇般地踮起脚尖去看看他写的究竟是什么,却震惊地发现,他写的……是《心经》,温暖的眼睛猛地一疼,那一瞬间,她几乎连呼吸都有些痛苦。她鼻子酸涩。《心经》、《心经》又是《心经》!
她瞬间泪流满面,下意识猛地转过头去,她哽咽地想:究竟是佛说遍布人间,还是她心口逼仄双目有魔障?
怎么走了几千里,还逃不过《心经》的轮回。
温暖迅速揩着脸上的泪水,往人群外走。
“哎!温小姐!”许逸突然叫她,她回过头去,许逸正昂着头看她,她望着他的脸,动了动嘴唇,似乎连心脏都一并牵动了。“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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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笔,谢了老者。宣纸一干,许逸随手一卷。他小步走到转身离去的温暖肩旁,“林寒是谁?我很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