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乖,別哭。」
小男孩看著女孩哭了,更急了,但又沒有辦法,有些費力地移動著輪椅在樓梯下方挪來挪去,像找不到方向的小螞蟻。
他似乎是想利用輪椅爬上樓梯,但次次失敗。
在十二月的冬天,他硬是急出了滿頭大汗。
兩個掉了牙說話都漏風的小孩子,只隔著二三十級台階的距離,卻傷心難過的仿佛在經歷什麼生死離別一樣,讓人啼笑皆非。
眼見小女孩扔開自行車就要下來,小男孩忙大喊:「朵朵,你不要下來,這是你新的自行車,不見了阿姨會罵你,還會打你,你忘了昨天了嗎?」
「你下來,我就不和你玩了。」
紀曜聽來並沒有什麼威懾力的威脅卻讓小女孩停了腳步。
在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年紀,「不和你玩了」這幾個字和以後「不准吃糖」有這等同的可怕。
她可憐兮兮地抹了下眼淚,回身蹬、蹬、蹬又走回了自行車旁,卻依舊不肯離開……
紀曜看了會兒,也大概猜到了故事的全貌。
小女孩騎著自行車,下不了樓梯,又怕自行車丟,而坐在輪椅上的小男孩,上不去。
一百米不到的距離,卻是兩個孩子怎麼也邁不過去的坎。
「勇勇哥哥,你不要輪椅了嗎?」
小女孩的聲音再次響起,紀曜抬眸看去,心上一疼。
小男孩爬下了輪椅,企圖爬上樓梯,兩手放在髒兮兮的台階上,狼狽的姿勢在他笨拙又天真的勇氣下不值一提。
如自己之前想的那樣,小男孩的腿在大腿下二十公分處戛然而止。
這一刻,紀曜突然覺得,自己的勇氣還比不過一個缺了牙的小孩子。
但他又想,這只是因為小孩子還沒長大,什麼都不懂,活在單純的童話里,等長大了,或許就是另一個自己。
甚至,還會因自己的外形與常人不同而更加脆弱。
「不怕,不會有人拿。」
小男孩很聰明,知道相對嶄新的自行車而言,破舊的輪椅確實沒人會拿,但卻沒想過,就算爬上去了,又要怎麼下來拿自己的輪椅。
紀曜閉了閉眼,而後突然快速向前,彎下腰,長臂一伸,把小男孩一把撈到腿上。
小男孩明顯被嚇了一跳,驚叫了一聲,回頭看到紀曜,又立刻安靜了下來,「叔叔,是你啊!」
「還記得我?」紀曜挑了下眉。
「嗯,嗯,記得。」小男孩連連點頭,禮貌地和紀曜打招呼,「叔叔好,我叫鄭永勇,你叫……」
話未說完,他聲音頓住,而後眼睛一亮,又問,「叔叔,你換坐騎了?」
「嗯。」
小男孩鼓了下掌,一臉羨慕,興奮道:「好酷,長大真好!」
不知怎麼的,看著小孩子臉上單純的崇拜,紀曜的心情突然輕鬆了不少,「還有更酷的,你想試試嗎?」
「想。」
紀曜笑了笑,將小男孩放回破舊的老輪椅上,而後移到旁邊的椅子上坐好,又將小男孩抱到自己的輪椅上,仔細地給他扣上安全扣。
「椅子好軟。」
孩童的聲音軟軟,還帶著小奶音。
小男孩低頭好奇地東看看西看看,而後摸了摸口袋,掏出一顆巧克力,寶貝似的塞進了紀敘的口袋裡。
「叔叔,這個很甜的,給你吃。」
紀曜笑笑,也沒拒絕,他拿出手機打開app將小男孩的聲音錄入。
小男孩很乖,讓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認證成功,紀曜放下了手機,溫和地對小男孩說道:「它會魔法,你對它說上樓梯,它就能上去。」
「叔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