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砾侵袭,有些外墙石块脱落,有些木头腐烂了,可老朽也没款项重修他们了。”
王源挑指赞道:“果真是巧匠手艺,摇晃而不倒,这正是匠心之处。李将军,这次嶲州若能保全,我奏请朝廷拨款修缮这两座敌楼便是。”
李宓抚须笑道:“过了这关再说吧,吐蕃的抛楼可不是吃素的,一旦攻城,这两座楼旦夕便毁也。”
王源笑道:“那可未必。”
李宓不想打击这个年轻副帅的心气,微微一笑,转头朝南,指着南边星星点点的火光道:“副帅可看到那些连片的灯光么?”
王源刚才便已经看到了那片灯光了,点头道:“距此十里不到,我没猜错的话,应该便是吐蕃和南诏的连营了。”
李宓点头道:“是的,但却不是连营。”
王源仔细观察了半晌道:“我知道,那是吐蕃的大营。扎营在山丘之东,躲避西边的风沙,地形选的不错。而且营帐蔓延数里,除了吐蕃兵马还能是谁?据我所知,南诏蛮兵可都是不睡帐篷的,他们直接睡在地上,或者是以草木搭建简易的栖身之所,即便是在戈壁上,他们应该也不会改变习性。”
李宓看了一眼王源,赞许道:“副帅了解甚多,老朽倒是省了不少口舌了。不错,看到的这一片都是吐蕃的军营,三万吐蕃兵马三天前便抵达了,一直驻扎在那里。而南诏兵马的营地在东侧的戈壁滩上。他们没生火也没搭帐篷,所以此刻看不见他们。他们也是三天前抵达嶲州的。”
王源皱眉道:“三天前么?那便是在曲州遭受攻击之时了,果不出我所料,阁罗凤牵制曲州我剑南军主力,吐蕃兵马和七千南诏兵马便直奔嶲州了。”
李宓皱眉道:“副帅所言甚是在理,但事实上三天前他们便抵达嶲州城外,按理说应该在曲州之战开始后便发动攻击,但他们却并没有攻城,这很奇怪。”
王源沉默不语。
李宓续道:“老朽已经做好的准备,南城墙垛口已经加高了一尺,也动员了数千百姓协助守城。可是三天时间他们按兵不动,倒让老朽怀疑他们别有阴谋,很是让人不安。”
王源手扶栏杆看着远处的敌营沉思半晌,微笑开口道:“李将军,事情也许变得很有趣了。”
“有趣?大敌当前何来有趣?”李宓诧异道。
王源笑道:“当然有趣,联盟虽然看似强大,但毕竟各为其主,谁也不想先上来挨第一刀,因为他们都知道,先冲上来的一方必会遭受最凶猛的打击,所以,这两支心怀鬼胎的兵马都在等着对方先攻击,自己在后面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呢。你挤我我挤你,谁也不肯先攻城,都想跟在后面捡便宜,这还不是有趣么?”
李宓皱眉思索,伸手一拍木栏,用力过猛,腐朽的木栏被拍碎了一道,噼里啪啦断裂数处被风吹向地面。李宓身子摇晃,幸而王源伸手拉住他的胳膊,才没有摔落下去。
众人吓了一跳,李宓却不以为意,兴奋的大笑道:“我可真是老糊涂了,居然没想到此节。难怪三日前南诏兵马曾经佯动攻击,但到了数里之外便掉头回去了,原来是担心先攻者损失巨大。这是互相别着马腿都不肯上前挨第一刀啊。哈哈哈,有趣,确实有趣。”
王源笑道:“咱们还是下去说话吧,老将军这气力,待会拆了这敌楼可就不好了。”
李宓笑道:“好,咱们下去说话。”
一行人沿着旋梯下到城墙上,踩上踏实的地面,众人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李宓的高兴劲也过去了。
“但危险并未解除呢,迟早他们会攻城的,一旦开始攻城了,他们便不会计较这些得失了。副帅酒席上曾说有退敌之计,可否现在跟老朽说一说,让老朽心中也有个底。”
王源笑道:“退敌之计不敢说,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