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笑道:“知道了知道了,表姐的话我一定记住便是。”
公孙兰皱眉看着王源的伤口道:“这小小的伤口却血流不停,这如何是好?我拿药给你擦一擦吧。”
王源低声笑道:“听说唾液可以止血。”
公孙兰一愣道:“你是何意?又打什么坏主意?”
王源摊手道:“我哪里有什么坏主意,我自己用唾液擦一擦便可,不必理会这样的小伤口,咱们还是快些上崖,找李宓将军的大营在何处。”
王源伸手往嘴巴里蘸了些唾液便往伤口上抹,公孙兰叹了口气,拉住王源的手,凑上前来,在王源的脸颊伤口上用舌头轻轻舔了舔。王源感觉到她舌尖的温软,心中一动,伸手便要抱去,公孙兰却已闪身离开。
“一股血腥味,咸咸的,好恶心。”公孙兰啐道。
说罢纵身上了山崖的褶皱处,几次纵跃便上了崖顶的平地。王源哈哈大笑,沿着公孙兰的足迹往崖顶攀爬。公孙兰如履平地,王源却是吃力的很。好在很快上方便有一根绳索垂了下来,王源抓住绳索,公孙兰在上方用力拉拽,将王源拉上了崖顶。
崖顶之上,月明风清,松涛和流水在耳边回荡。回首西边的律賁城,灯火依旧辉煌,矗立在数里之外的高坡之上。
王源暗暗咂舌,低声道:“律賁城是块难啃的骨头啊,这地势不利于大军攻城,有些难为了。我大军在北岸,即便搭建桥梁,重型器械也一时难以过来,看来是我失策了。”
公孙兰轻声道:“先莫想这些,找到李宓将军的大营两军汇合才好,到时候再商议攻城之法。”
王源点头称是,两人迅速下了山崖没入崖北谷地长草之中,往东疾行。沿着山谷行到尽头,足足走了有五六里地,竟然没有见到有大军驻扎的迹象,甚至连个夜间的斥候哨探也没有,这让王源甚是疑惑。
前方已经是一座大山横亘,山坡上覆盖着一望无际的树林,松涛如潮声汹涌灌入耳鼓,却不见任何有兵马的迹象,王源不禁站在山脚下的谷地里四顾茫然。
难道是李宓和阁罗凤的大军尚未按照计划抵达?王源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李宓和阁罗凤的联军有充足的时间赶到律賁城下,虽然从姚州到此处道路难行,但并非无路可走。山谷间有行军的道路,几十年来吐蕃人和南诏大唐之间的你来我往的战役都围绕着姚州一带打响,这里的山谷中的道路也因为需要通行兵马而建。自己和公孙兰一路行来,也是沿着山谷中清晰可辩的道路行走的。
再往前,大道通向山坡下的山林边缘,一直延伸到黑魆魆的远方,难道说为了安全起见,李宓和阁罗凤将兵马驻扎在更远的地方?但能够驻扎兵马的地方便只有面前这座山那边的谷地了,那岂非是在十几里之外?这完全不合规矩,那样的话如何能让自己的大军和他们汇合?
月上中天,已经略略西斜,王源和公孙兰却陷入了迷茫之中。两人漫步向着山坡下缓缓靠近,其实也没什么目的性,只是觉得该再找一找踪迹为好。行到山坡下方的百余步远的时候,猛然间从树林边缘发出了轻微的‘咔哒’声。连续数声,虽然细微,但却被王源和公孙兰尽数听在耳朵里。这声音绝非是山林野兽的声响,打了这么多次仗,王源已经听出这是弓弩卡上机簧的声音。树林里有人!
王源和公孙兰立刻隐没在长草之中,微微探头观察着树林边缘的动静,公孙兰很快就在树梢之间见到了几个模糊的身影,那些身影埋伏在树上,刚才发出的弓弩的响动正是他们所为。一瞬间,王源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站起身来,公孙兰制止不及,只见王源已经大步流星向林地边缘走去。
林间弓弩机簧之声大作,左近数十步内的大树上都有人埋伏于此,若是同时发射,王源怕是立刻便要被射成了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