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是有些倔强,你想害我,我偏偏不让你如意,反而会让你付出代价。我本无害,但你若逼得我无路可走,那便休怪我翻脸无情。有人希望我死,因为我的存在会让他寝食难安。但我的性命又岂是什么人想拿便拿的。”
崔道远道:“相国既无异心,又怎会有人来逼你,相国恐怕是偏激了。”
王源呵呵笑道:“崔翁,你崔家当年怀有异心么?”
崔道远愕然道:“我崔氏如何会有异心?”
王源道:“那你告诉我,为何你们被驱赶出朝,僻居东南呢?崔家本是世家大族,如今却成为了江南商贾大族。钱是有了,但这份羞辱恐怕你们崔氏子孙永远挥之不去吧。所以你们才对回归朝堂如此看重,那是恢复你们崔氏名誉,重振你们崔氏门楣的绝佳机会。”
崔道远不悦道:“相国这是要羞辱我崔家么?”
王源道:“当然不是羞辱,我只是想告诉崔翁,不管你崔氏有没有异心,只要有人觉得你们有异心,那么你们便只能僻居江南。因为你们无论怎么解释分辩都是无用。原因便是你们崔氏和其他几族太过强大,有你们在朝中,有人便睡不著觉。这便是你们崔氏和其他几族无端被驱逐出朝的缘由。”
崔道远沉默不语,他承认王源的解释。当初崔氏和其他几族实在是太强大了,足以影响朝政格局,足以左右朝廷的决策,正因如此,才有了南迁之祸。这一点后来被驱逐的几大豪族私底下都是这么认为的。
“而我现在的处境便跟你们崔氏当年差不多,或者说更为恶劣。因为我和当今陛下交恶,所以,你们崔氏和其余几大豪族起码还可以忍辱求生,得以避居东南。而我连退隐的机会都没有。除非我死了,否则便无法善罢甘休。但我绝不会给他们杀我的机会,所以这便是难以和解之局了。”
崔道远皱眉道:“照这么说来,岂非是个死局?若朝廷执意要相国放弃兵权,你又不肯的话,那结果恐怕只能是……”
崔道远没敢再说下去。
王源替他说了下去:“结果只能是……鱼死网破。”
崔道远浑身冒汗,沉声道:“相国,你若当真这么做了,一世英名可就全毁了。你本是我大唐功臣,这一点无论他人怎么诋毁,公道也在人心之中。一旦你反抗,那可就同安禄山一样,是叛乱的反贼了。”
王源冷笑道:“崔翁,为何反抗便是反贼?若大唐气数已尽,取而代之难道不是顺应天意么?”
崔道远几乎要跳起身来,嗓子眼发干,说不出话来。
“当年大唐代隋而立,难道高祖李渊便是反贼么?高祖建立大唐便是顺应天意,大唐难道便是万世不灭之朝,万年不倒之基业么?人有生老病死,国有兴衰盛亡,此乃天道循环之理,崔翁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王源沉声道。
崔道远哑声道:“相国……相国怎敢说这样的话。”
王源沉声道:“有何不敢?咱们且走着瞧,若大唐气数未尽,若陛下有德,这一切便都不会发生。我安稳待在剑南过我的安稳日子。没人招惹我,我也不会去招惹别人。若是大唐气数将尽,有人非要要我的脑袋,那便说明有人不顾一切执意要毁了大唐,那么我也不介意助他一臂之力。”
崔道远猛然起身,手指着王源喝道:“原来,原来你果真是有篡逆之心。你想当皇帝么?”
王源沉声道:“崔翁,我还是那句话,若大唐气数未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若天意使然,何不顺应天意。”
崔道远冷笑道:“谋逆便是谋逆,造反便是造反,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