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大人死了,孙元化大人死了,登州荒芜了,我的很多同仁死的死,散的散,我们的所有努力都烟消云散,我们所有的事业都付诸东流,在这里,我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呢?”
杨波点了点头,有些同情的问道:“那么,陆先生有什么打算呢?”
“我准备顺道去朝鲜看看,在登州的时候,我与朝鲜的使臣郑斗源有些交情,我还赠送他们一些千里眼、西镜及翻译的科技书籍,当然,那里也未必适合我,我只是抱着一线希望去看看,若是不满意的话,我想,也该是我回家的时候了”陆若汉摇头叹息,五十多岁的人,他的背已经微微有些佝偻了。
杨波暗地撇撇嘴,这都什么眼色,跑到鸟不生蛋的朝鲜去干嘛?
“在我看来”
杨波突然长身而起,在陆若汉面前踱起步来:“登州的火炮铸造也不过是个低劣的手工作坊罢了”
杨波知道,想把陆若汉留下,只能打击他的视为荣耀的登州,拔高自己,才能引起他的兴趣。
果然,陆若汉抬起头,吃惊的望着杨波,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放眼整个大明,只有我们威武堡的火炮作坊才是最先进,最…唔,最,嗯,最先进的”就算杨波脸皮厚,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往自己脸上贴金。
“是吗?”陆若汉出于礼貌,忍住了暴打杨波的冲动“当你们还在用泥胚铸炮的时候,我们已经在用铁模浇筑法了,我们的炮手精通数学,我们的火炮采用了准星和瞄具,我们用的是标准炮管,每一个弹丸都能通用,我们研制出了开花弹,虽然暂时只能用在臼炮上,我们的火炮不但用在防守上,还大规模用在攻坚战上,当年,我们一日踏破棋盘坳四寨,靠的就是火炮的威力,我们滑膛炮营八百人大破万余闻香教,靠的就是火炮的威力,我们还把火炮装备在船上,安装在海基上,说到对火炮的理解,放眼整个大明,还有谁比我们毛家屯更深厚?唔,虽然,虽然我们的工匠营才刚刚起步,规模还比较小……”杨波说完笑眯眯的看着陆若汉,他知道,说说这些就足够了“还等什么?”陆若汉猛的起身,一把拉住杨波就跑“毕老爷,等晚上我给你们接风啊……”杨波一边跑,一边回头对毕方济喊。
威武堡的火炮训练场设在一个单独的旷野上,方圆一里的地方都用栅栏围上,普通人绝对不许随意进出。
这里还建了一排排的营房,用来安置滑膛炮营的士兵,杨波把工匠营的管事都叫了来,连兵器司的刘老驴也喊上,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训练场而来。
滑膛炮营的主官黄二满正在安排无弹训练,虽然炮营有一个单独的火药库,里面的弹药储备充足,但二满还是舍不得实弹训练,因为火药实在太贵了。
看到杨波过来,黄二满不敢怠慢,招呼士兵排好队列,他和教导官林大城、军纪官吴魁在队伍前面迎接。
陆若汉顾不上客套,他已经被训练场上一排排的臼炮吸引住了,他跑到臼炮面前这里摸摸,那里拍拍,满脸的专注,这是一个干实事的人脸上才会流露的表情,杨波暗暗点头,心里对陆若汉这个人又看重了一分。
“这些臼炮怎么移动?”陆若汉不客气的问黄二满黄二满不知道陆若汉的来头,看了看杨波才回到:“回大人,平日这些臼炮用底座固定,这些炮架都是可拆卸的,臼炮两人可以抬走。”
“每一个炮径都是相同的?”陆若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尽管他目测来看是这样的。
“有误差,但是控制在一定范围”陈匠户点头,满脸的自豪。
陆若汉点点头,又跑上前去移动臼炮的仰角,观察着弹点。
“陆若汉先生,不如我们实弹打上一轮看看?”杨波简易到陆若汉没有回答,突然跑到臼炮前一百二十步的位置,指着地上喊道:“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