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忐忑的声音,陈廷听得一清二楚。
“据说要六百里加急送往京城,不过卑职对他的了解,恐怕那也是掩人耳目,骗骗陈廷那个老实娃罢了。”
奢寅穿着锦袍,头戴无翅乌纱,翘着二郎腿,将腰刀横放在腿上,冷笑着说道:“既然知道是我家的东西,还敢没了老子的,不让他死的难看,老子就不是奢寅。”
“先不要打草惊蛇,摸清那甄总旗的底子,到时再动手,这两天,杨麻子,你就好好给我盯着那甄训,不要让老子到时拿你出气。”
杨麻子额头上的汗水都吓了出来,他可是知道面前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凶狠,急忙拱手回道:“大人放心,卑职绝不会误事!”
“桐犀,这几天就好好的保护杨校尉,不要让他受了伤,你们下去吧。”奢寅对杨麻子身旁的一个壮汉说道,接着挥了挥手。
那壮汉单膝跪地,拱手称是,眼神冷冷的看着杨麻子,咧嘴露出褐色的牙齿,让杨麻子不禁吞了吞口水。
陈廷摇头笑了笑,忍住身体伤口处的疼痛和麻痒,悄悄的离开了苏员外的宅邸。
一夜无话,第二天大早,陈廷便醒了过来,穿好衣衫,将匕首揣在腰间,出了院门。
白衣庵的尼姑们这时候已经开始做早课,敲击木鱼,念叨经文的声音汇聚,传的老远。
深吸一口还没有受到工业污染的清新空气,这家伙朝着涪江码头走去,来到这里时,上船下货的声音和号子连天,一个个赤裸着上身的汉子,汗流浃背的搬运着货物。
在码头不远处的一个仓库中,陈廷再次见到了甄训,甄总旗。
“陈兄弟,一大早就来看哥哥,真是有心了。”这家伙很是得意的笑道。
“大人,昨日我见到了追杀我的武士,一路跟随,发现他们一行十数人,准备夺回地图,特来禀告给大人晓得。”陈廷抱拳,悄声说道。
那甄训的眼神一凝,看着那抱拳而立的陈廷,突然间笑了笑,拍着陈廷的肩膀道:“不愧是我锦衣卫的干将,这事儿,我省的了。”
摇着脑袋,陈廷有些面色惨白的说道:“大人,我在那里,却还发现了让卑职震惊的事,杨叔父,好像也在那里。”
“哦?”甄训眼皮一抬,看着陈廷那有些苍白的脸色,突然间笑了笑。
“放心吧,你杨叔父,是我派去的。”
陈廷心头巨震,继而呼出一口气,有些放松的说道:“大人果然是未雨绸缪,卑职佩服,只要不是杨叔父自己行事便好,大人,还请这几日当心,卑职还要去州学,便告辞了。”
甄训点点头,当他看到陈廷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时,面色突然变得铁青,咬牙切齿的道:“杨左思,你该死!”
他却是没有看到,陈廷转身后那眼中的冰寒刺骨。
“黄蛟,去跟着陈廷,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甄训看着那抱着双臂,长得极为阴冷的青年男子,冷冷的说道。
“是的,大人!”黄蛟拱手,带着两个手下转身就朝着陈廷追了过去。
陈廷这家伙,却早就在一个多月前就请了假,哪里会真的去州学,而是直接前往了金府。
正是他布局的关键时刻,若是连有人跟踪都不事先考虑到,那么离死也就不远了。
那黄蛟对于甄训的话是言听计从,当年若不是甄训救济他一家,恐怕早就成我涪江河里的一滩骨头了,因此对于甄训的吩咐,从来都是尽心尽力,否则甄训也不会安排这家伙进入锦衣卫。
看着陈廷走进了金府,黄蛟却是不敢造次,在外的锦衣卫大部分都是暗桩,为了监视各个州县的官员和刺探情报而存在,而且现在的锦衣卫可不像纪纲在时那么嚣张,而且面对在朝廷中大有声望的金家,黄蛟更是不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