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突地响起一串银铃般的娇笑声,缭绕在空寂的殿堂,回音缕缕。
不去看,只听这笑声,也能知是谁。
“叔叔即说自己是仁君,那是不是随时欢迎我和哥哥回国呢?是不是,也能帮我们捉住杀害父王的凶手,以泄此恨呢?”绛蓉娇笑着,施施然踏步上前。
夏惠的眉毛不自觉地微微一拧,他睁眸看着绛蓉,纵使掩藏得再好,我却从那一直平静的目光里倏地看出几分让人难懂的奇异光彩。
“寡人三日后回国,你们皆可与我一同回凤翔城。”
绛蓉挑眉,桃花般的妙眸间颜色变幻不定:“叔叔,那凶手呢?”
夏惠道:“你是说荆侠?”
“叔叔说谁是凶手,谁便是。绛蓉和哥哥别的不敢求,唯求一个公道。”绛蓉勾眸直直地瞧着他,脸上的笑意忽然变得很是复杂。
夏惠公抿了唇,默了许久后,忽道:“也许今夜便可。”
言至此,他扭头看了看晋襄公:“若寡人猜得没错,荆侠现在还在晋国安城。这件事,寡人不敢逾越,唯有麻烦襄公了。”
我惊了一跳,抬眸看着夏惠,想不明白他为何能知晓聂荆的行踪。
难不成我下午的话竟灵验了,聂荆今日果真在劫难逃?
晋襄公正沉思时,夜览却腾地站起起,二话不说冷了脸便往宫门走去。
我心中一急,想要拦住他时,手臂却被无颜紧紧拉住。
“不会有事的。”他附在我耳边轻声道。
为什么?我眨眨眼,心中虽不明,但无颜既说如此,那结果就会如此。
我收回脚步,安静地站在无颜身旁。
。
“不准走。”有人挡在了夜览面前,粗声粗气。
是凡羽。
夜览皱眉,冷道:“让开。”
凡羽抱臂看着他,神情执拗:“先说出南宫的下落,我才能让你离开……不然的话,我此行不是毫无意义了。”
“你!”
夜览正要怒时,宫外倏地响起一人笑声:“意无须怒。我可以告诉他南宫在何处。”
真相难辨
宫门大开,殿外站着的不是别人,正是金袍金面的晋穆。而跟在他身后的……
聂荆?
我心中一惊,看着被侍卫们拖曳而入的那个手戴铁锁镣铐的蓝衣人,心下忽觉不妥。
头戴斗笠,面蒙黑纱。尤其是,那个跟在最后的侍卫臂弯里抱着的那把破刀。
思桓刀?
我凝眸看了看,不由自主地扬了唇,眼睛瞥向晋穆,心道:就看看你要玩什么花样!
晋穆领着人走到夜览和凡羽面前,笑道:“两位皆不要急。一个要找杀父仇人,一个要寻南宫下落。我身后的这个人或许可为两位解惑。”
“聂荆!”夜览恨声,正待扬手掀了蓝衣人的斗笠时,手臂却被晋穆紧紧按住。
夜览回头看着晋穆,既怒又不解。
晋穆眨眼,笑道:“意先等等。总得让人家公子凡羽问过未婚妻的下落后再说。”说话时,他的眸中闪过了一道若有若无的狡黠之色。
夜览看懂了,我也看懂了,可是那个只顾吃惊瞧着被带入殿蓝衣人的公子凡羽却没有瞧见。
“你是说,他知道南宫的下落?”凡羽怀疑。
晋穆不看他,眸光一飞越过夜览瞧着他身后的绛蓉,笑道:“我记得你曾经告诉过我,聂荆随意到凤翔城做客时,你妹妹南宫对他一见钟情。”
“是呀。”绛蓉轻轻点头,展袖半掩了面,唯露出一双莹光微闪的美眸,叫人看不出她此时脸上的神情。
凡羽闻言,脸色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