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中烟火味越来越重,不禁低眸去看了一眼已烧得快都化作灰烬的竹简。我转眸想了想,心念猛然一动。
我清清嗓子,镇定心神后,抬眸对桓公笑道:“夷光斗胆,想和楚王作个交易,不知楚王有没有兴趣?”
桓公笑,直了直身子,似是起了些兴致:“你倒是古灵精怪,说来听听。”
“夷光要用这个秘密换无颜一个自由。”说话时,我伸指点了点地上的灰烬。
楚王莞尔,盯着地上的灰烬看了许久,直到最后一块竹简也烧到头的时候,他才大笑道:“证据都没了,秘密也变成了无凭无据的猜测,你拿什么和寡人交易?”
我摇头,对着他眨眨眼,捉狭道:“楚王当真以为夷光是天真无知的女娃吗?真的能乖乖看着你烧了这么重要的东西而不阻止吗?你刚才烧的竹简,不过是卷假的。真的那份,依然在我手中。”
楚王笑,摇头:“女娃这招,耍得不够高明。刚才那竹简寡人已细细看过了,是真,非假。”
我撇了撇唇点点头,满是无谓地笑看着他,挑眉,得意道:“楚王既不信,那就和夷光赌一赌如何?就赌明晨夏惠公会不会与楚国翻脸下山,我若赢了,你得放过无颜,怎样?不过,”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道,“据闻洛水是楚国的龙脉,但水之源头却在夏国境内,你说,若这夏王看了夷光送去的东西一生气……”
桓公眸光一定,看着我,脸上笑意褪尽。
静默许久后,他突地开口笑道:“寡人可以答应你的交易。不过,这个秘密和无颜相比,似乎还是轻了些。如你能加个筹码,寡人即刻点头,永不反悔。”
我抚掌而笑,开心道:“楚王但说无妨。”
“寡人,要你的命。”他咬了牙,笑容温煦如春光,眸光却凛冽如刀。
我呆住,不能言。
“只有你死了,那秘密才能永藏。而且,”他又勾了眸,眸光恢复如初的深湛,笑道,“听说蔡丘最后一战时,无颜仍在昏迷中。那一役齐国临阵换帅,都是由你指挥的对不对?”
我揉了揉眉,苦笑:“是又如何?”
“你既不让寡人要回无颜,那齐国是不是也该有点损失才公平?”他直了眸子细细打量着我,软语轻声,“女娃虽不是男儿身,但聪明胆识不输须眉。寡人惜你有才,给你两条路选择。一,来辅佐本王,终身不得背叛楚国;二……很简单,一个字:死。”
我干笑几声,不说话了。
“你不答应也可以,只不过……”他倒了身子朝后面躺去,神色懒散而又乖戾。
“不过什么?”我低声问他,笑得无奈。
他抿抿唇,眸光流转似波,神情清冷媚惑:“你若不死,无颜就得回楚国。他若不回,他就得死。”
我笑了笑,道:“若我不答应,而你也杀不了他呢?”
“将无颜身份宣之天下,看他何处容身。到时即便寡人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的。”桓公不以为意地微笑,快乐得意的模样仿佛是在说着一个与他有着深仇大恨的人的可怜下场。
这样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亲情。
我垂眸沉吟良久,再抬头时,我弯了唇,点点头,不再有任何迟疑:“我答应。”
见我爽快答应了他倒是怔了怔,定睛看了我片刻后,他摇头笑道:“女娃可要想清楚了……你是东方莫的徒儿,寡人赐你死时,可不止毒酒这么简单。”
“我想好了。但楚王你也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