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婚宴我本也要去的,可惜……”她稍稍离开我的身子,看着我,眸色诚恳,语气关心:“可惜后来我身子出了点事,荆不让我去,那时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对不起。”
我弯唇笑起,眸间却渐渐湿润。已有两人为那场婚宴不在我身旁而说对不起,晋穆为何我心中明白,也早料到,只是南宫……我反手握住她的手腕,心中感动:“南宫……”与她相识虽不长,但我受伤重病时是她仔细地照顾了我整整一个月,友情来得迟却不想居然深厚至此。
南宫一笑,柔软的指尖轻轻抹过我的眼角,道:“傻瓜,我是你亲表姐啊,心疼你是应该的,哭什么?只是夷光,”她叹息,眸子眨了眨,泪水刹那竟落得比我还多,“你受的苦未免也太多了些。”
我好笑地拂袖擦上她的脸,垂手时,指尖无意划过她的手脉,脉搏清晰跳动自她体内传入我的肌肤,我一愣,而后喜道:“南宫,你……”
南宫羞涩垂眸,白皙秀雅的脸颊上忽而有红晕微染,嗫嚅费力:“我不能去东齐看你,便是因为这个。”
我起身屈膝,笑着蹭她身前,耳朵贴着她腹前的衣裳,玩闹道:“我的小侄儿,我要听听他的声音。”
南宫推推我,无奈:“瞎闹。才不到四个月。”
我却抱住她不动,低头藏住自己的脸,心中狠狠抽痛着,之前昏睡中那模糊的小小身影仿佛又浮现在了眼前,恍惚中好似他正向我嘻笑挥手:“娘亲……”
指尖死死掐入掌心,我吸口气,努力微笑着离开南宫,坐回原位。
南宫看着我,手指下意识地抚去自己的小腹,神色略有疑惑。
我转眸去看帘外满池荷花,手臂微抬取过一杯茶慢慢饮着,面色平静,不再出声。
倏然,南宫夺过我的手腕,扣指脉上,半日,待她指尖发凉时,她扳过我的身子,眸光慌乱,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面色苍白惊诧:“夷光,你……”
“王后,豫侯来了。”帘外云虞轻轻一声打断她的话。
手中茶杯啪嗒一声落地碎裂。我皱眉,低喝:“南宫,你!”
南宫用力按住我欲起的身子,轻声道:“我知道你想见他,有话好好说。”
我赶紧摇摇头,低声求道:“不要。”
南宫眸色闪了闪,似是不明白。我刚要解释时,抬眸的刹那,那白衣已飘入了亭里。喉间一咽,我看着无颜,咬唇不语。
南宫却露出舒心的笑容,朝我挤挤眼睛:“放心,液池外荆早已找人看守着,亭子在池中央,无人能靠近。”音落,她未待我再言只字便转身离去。
?
亭间唯剩我和无颜。
相对沉默。
他容颜凝冰冷漠,我心中苦涩难忍。
许久,我终是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地起身越过他,想要离开。
琥珀香气拂过鼻尖,我一愣神,身子顿住。眼前有宽长的白袖挡住了我的目光,我侧眸,瞧见他望着我深邃得难以见底的眼神。熟悉的怀抱触指可得,我的心神却狠狠一震,脚下连退三步。
“二哥。”我压平紊乱的呼吸,一语称呼看似冷静非常。
他微微一笑,垂下衣袖,目色寒冽清冷,声音凉凉轻滑:“丫头,离开我,这些日子过得还好吗?”
我咬了唇,眸间水意朦胧,不吭声。
他低低叹息,笑意轻轻:“他对你很好啊。”
我依然不出声,只望着他,脑中空白一片,心中伤得好似早已不知痛楚究竟是何。
视线模糊间,只依稀觉得那白衣渐渐靠近过来,片刻后,他的呼吸落在我的脸颊上,冰凉的指尖轻轻挑起了我的下巴,泪水滚落眼角的刹那,他的容颜便无比清晰地映入我的眸底,直沉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