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做的?”
聂荆拧了拧眉,回眸看我时,静如秋澜的眸间锋芒隐藏:“你又知道了?”
“这么说,真的是你放的火?”说不上是失落还是惊讶,我闻言坐起身,眼睛直直地望着他,问得很急。
聂荆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挑眸看我,低声:“你原以为是他。是不是?”
我怔然,心虚地移了眸光避开他的视线,垂下头:“你是楚国的公子,就不怕被你父王知道了怪罪于你?”
“怕?”聂荆冷笑,轻哼了一声,似是自嘲,“若是怕,当初你就不会死而复活了。更何况楚军本就不擅水战,江上交锋本就是自寻死路,还是早烧了船断了他们那毫不切实的念想比较妥当。”
我蹙眉,他这样的话无疑已触及了我心中那道时刻处于警惕提防中的底线,再抬头时,我忍不住把身子往后挪了挪,与他隔开一定的距离。
“你来金城究竟是为了做什么?”我小心翼翼地问话时,手指已触摸到腰间暗藏的银针,若他回答时有丝毫的不妥和遮掩,那……我瞪眼望着他,捏指抽出了银针,势已待发。
聂荆轻笑,手臂一扬,轻而易举握住了我的手腕拉到面前。“银针?还淬过毒的?”他撇唇笑了笑,斜眸看我时,拢在我腕间的手指狠狠收紧,用力之重似是欲箍入我的肌肤、揉入我的骨髓。
我吃痛松指,银针落地,细微轻鸣的声响回荡在死寂的殿中。
什么毒?那只是沉睡散!
虽疼,虽委屈,我却咬了牙笑,抿住了唇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呼痛的声音。
清澈的眸光里隐隐划过了不舍的怜惜,他终是缓缓松开了我的手腕,指尖滑落至我的手心轻轻捏住。
此时我的长袖已褪至臂肘,白皙无暇的肌肤上更是多了一圈红得发紫的印痕。我冷笑了几声,抽手自他指间滑出。“夷光自知命为公子荆你所救,重生之恩不敢忘,也不敢贪。若你要还,随时拿去便是。”
聂荆脸色一白,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时不知是悔还是痛,是伤还是无奈。“你……就这么看我?”他呢喃着问,眸色疏冷时,眼底颜色愈来愈暗沉。
我怎么看他?这个问题……我不会答,也答不出。
于是我垂下眸,幽然一笑,不再看他。
相对无言,沉默了半天后,终是他黯然叹了口气,伸臂抱住我别扭远离的身子,重新将我塞入锦被中。“我是不会做出任何伤害到你的事的,你不必乱操心以为我是混入金城刺探军情的奸细。……我答应过一个人要保你一世安全,我也答应过另外一人要好好照顾你,所以……你尽管放心就是。”
他的话清徐温柔,听得我渐渐忘记了适才的紧张和怀疑,想了半天,我才困惑问起:“前面一个人我知道是无颜,还有一个呢?”
聂荆笑,手指在我的鬓角轻轻揉抚:“晋国公子穆。”
“你和他何时变得这么好的?”我想起在晋国宫廷时,晋穆与聂荆还是水火不容般的明争暗斗,心中不禁又是惊叹又是好奇。
聂荆慢慢舒展了眉,笑而不答。
“睡吧。”他淡淡道。
我闻声乖乖闭了眼,不再纠缠。
他既不说,再问也是徒劳。还是闭目休憩,养足了精神做明日的事重要。取舍之道,在此刻丝毫含糊不得。
次日清晨早早醒来,睁眼时,朝霞浸染了满殿窗棂,彤然欲烧的红色光芒折射得殿里依然亮着的烛火皆失去了本有的粲然光彩。聂荆斜身靠在塌侧,思桓刀抱在怀中,敛眸轻寐。
我伸指揉揉额,撑了手臂悄然坐起,光脚下地走去殿侧的铜镜旁,拿干净的丝帛蘸水湿过小心而又仔细地擦了擦自己的脸庞。镜中的人有着我最熟悉最想念的容颜,漂亮邪肆,优雅从容,看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