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里顿时飞扬着无数的细小花束子。一不小心吸入鼻中,让人鼻尖痒痒地难受得很。
“说什么呢?什么骗?为师那是光明正大的请求。”东方莫弯了眉笑,语气微恼时,不自禁又扬臂挥了一下手中的花草。
我皱了皱眉,一手捂住了鼻子,一手伸上前夺下他有意作弄我和南宫的那束花草扔去一旁,冷了眸看他:“那他到底去哪了?”
东方莫理了理长袖,挑了眉漫不经心地笑:“聂小子去天山给你采雪莲花去了。”
我闻言好气又好笑,扬了袖在原地转了个圈,道:“你瞧我不是好得差不多了麽?需要什么雪莲?是不是你制什么药需要雪莲,故意诓他去的?”
东方莫瞪眼,故作恼怒状,手指一点更是直戳向我的额角:“没大没小!为师是怕你重伤之后元气大损,想找些固本培元的药材来给你疗伤,女娃竟如此不知好歹?”
我凝了眸看他,将信将疑:“当真?”
“废话!”他闪了目光,随手卷起石桌上的药草抱到怀中,转身朝屋里走去时嘴里嘀咕不停,“聂小子轻功不错,想必这两日也该回来了,你们就不要再牵牵挂挂的,害得他走路时眼皮又跳心又发慌,没准一个不小心从天山上摔下来也说不定……”
“东方先生,你说的可是真的?”南宫吓得眼眶一红,小声问起时,模样娇怜动人。
东方莫扭头,冲着她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老夫从不打诳语。”言罢再回头,眉笑眼开时,脸上得意愈见深重。
我撇了唇,白了他一眼后,伸指握住南宫的手,安慰道:“别理师父的疯言疯语,你越当真,他越得意。放心吧,聂荆武功高强,应该不会有事的。”
南宫垂眸浅浅,点头时,神色依然期艾不定。
我没辙地抿了抿唇,正待拉着她回屋时,身后却响起了淡淡的叹息声:“夷光说得对,我不会有事的。”
我与南宫闻声皆是身子一震,眨眼的功夫,我还未反应过来时,南宫已松开了我的手,转过身,展臂飞快地朝身后那人扑去。
“荆!担心死我了。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出门时,都会告诉我一声或者带着我一起走的吗?……以后再不许这样不辞而别了……”南宫甜软的声音中含嗔含娇,听得我不禁也恍惚一下略微失了神。
我想了想,也没回头,只揉眉笑了笑,抬了脚步径直朝屋里走去。
屋内窗帘半卷,暖风吹动了绯色帷帐时,满室皆散开了一股沁心的清幽花香。东方莫捧着聂荆带回来的雪莲花爱不释手地赏玩着,时而快意地笑几声,时而又神经兮兮摇头叹气,清俊的眉宇间还顺带着陡然添上几分不舍和犹豫。
“这花的确美,要这么毁了做药材实在可惜。”他装模作样地叹气可惜,细长的手指灵活地揉抚着雪色花瓣时,还不时拿满含深意的眼光瞄一瞄我。
我低头饮着茶,对他的话、他的眼神视若无睹。
聂荆摘了头上的斗笠,伸手接过南宫倒给他的茶后,只拈指执杯,目光定定地看着自茶面缕缕袅起的轻烟,愣了神不说话。
我抬眸瞅着他,心念一动,问道:“是不是外面出事了?”
聂荆扭过头迅速打量我一眼,目光闪避时,面色有些不同往日的复杂。他不回答我的话,只把茶杯放在桌上后,沉吟片刻,起身问东方莫:“夷光的身子恢复得如何了?”
东方莫下意识地将雪莲往怀里藏了藏,勾眸笑时,眼底飘过了几丝恶作剧成功后的戏谑和玩味:“你是不是见她能跑能跳了,便后悔了?不想把这雪莲花给她做药引了?”
聂荆望着他一脸莫名,无语。
我嗤然一笑瞪眼看东方莫,心中感叹着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小人之心”时,一时也被气得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