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手臂探出,摸她额头,又捏她手心,东采奇低呼一声,朝后躲开,盘蜒已缩回了手,道:“人逢喜事精神爽,你已好了许多,但仍需修养,若要出来,为何不与我说一声。”
东采奇道:“因为。。。。我料定城主必会跟着我。”
盘蜒毫不隐瞒,说道:“你猜的半点不错。”
东采奇身子开始发颤,犹豫片刻,道:“城主,莫说你是阿道的丈夫,就算我与你妻子素不相识,你也不该。。。再如此待我。”
盘蜒道:“你是阿道的至交好友,我更该对你好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东采奇坚定摇头,道:“并非天经地义,你。。。这是男人对女人的好,并非。。。朋友对朋友的好。城主,我东采奇并非自尊自大、盲目自信之辈,但恕我直言,我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
盘蜒笑道:“姑娘快人快语,好生爽直。”
东采奇道:“多谢城主夸赞,而非笑我不自量力。”
盘蜒道:“你所说不错,我岂会笑你?”
东采奇表情愈发不自在,她低声道:“我心有所属,你也有了家室,城主,我实不明白你为何对我。。。这般纠缠?难道你看上的女人,便非要得手不可?”
盘蜒道:“非但你不明白我,我也不明白我自己。世上能自知之人,又有几何?但我此刻追你,倒并非因为情之一字,而是正事要紧,姑娘言语,倒把我瞧得小了。”
东采奇叹了口气,知道赶不走他,也知道他不会做出格之事,只望着那火堆,眼中无尽忧愁。
盘蜒仍记得她是少女时,眼神明亮,调皮可爱,整个人心思宛若透明,若想鬼主意时,眼珠子骨碌碌乱转,盘蜒轻易就能将她看穿。昔日蛇伯城比武招亲的东采奇,何曾有这样复杂的目光?
岁月改变了她,也改变了我。
所以,我别无所求,只盼抹去你眼中的忧伤,一点点,一滴滴,令你回到往昔单纯快活的你。
那雪中打擂,思念情郎,胆大妄为,不计后果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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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紫蛇红阳盖万里
烈阳当空,脚下白沙愈发滚烫,苍狐放眼望去,直到目力尽头,景色仍单调的可怕,偶尔能见到人或野兽的骨头,但很快便会被风沙掩埋。
他脑袋沉重,热气无穷无尽,于体内穿梭,令他不适已极,虚弱不堪。
他本不该离开那片绿洲,但他怕那异兽之眼追来,他也料不到自己会忽然患病。以他体质内力,本绝不该如此,莫非是那魔鬼追击时的诅咒?或是逃命时那黑乎乎的泥潭暗藏险恶?若真是如此,青斩又怎会无恙?
青斩伤势早就复原,此刻精神抖擞,正扶着苍狐,于沙间赶路。他虽已晒了两天两夜,但内力仍颇充沛,苍白的肌肤稍稍泛黄,可到晚间便会褪色。
若苍狐好起来,他会为青斩谱曲,歌颂他恩义美德。
若他能好起来的话。
突然,苍狐见前方有一块大石,大石周围空荡荡的,别无石块,它像是从空中掉落下来的,或是又大风沙掩盖了它其余的同类,只余下这最伟大的巨人。
苍狐想:“沙只会越积越高,这石块也终会被风沙瓦解。”人敌不过天,就像他自己,虽领悟了神通,一举能与郭玄奥比肩,但仍敌不过异兽之眼,仍敌不过这荒漠烈日,这不断重复的苍茫地狱。
青斩纵然健壮,长时间曝晒,也终究有困乏之时,但此刻,这石块仍能提供安息之地,至少白天,他们能够休息,到晚间继续踏上旅途。
绕过大石,两人愈发欣喜:这非但是一块巨岩,更斜向上升,其中有一低地沙坑,好似天然的庇护所一般。
但临近沙坑,两人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