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振英想不到泰慧说出这般无耻话来,饶是她天性善良,也当场气得发颤。
泰慧心下暗笑,瞪着陆振英道:“你被我说中了心思么!叔叔,我猜她定另有英俊潇洒、家大业大的情郎,这才对叔叔你用这等欲擒故纵的手段。否则以你这般俊脸才干,哪个女人不爱?若非我是你侄女,也早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了。”
盘蜒突然冷笑起来,泰慧吓了一跳,当即闭嘴,只听盘蜒说道:“你老实说,你如今到底几岁?这等歹毒狠心的言语,又岂是个乳臭未乾的小姑娘能说出口的?”
泰慧自知失言,急道:“你看我像几岁?我说的全是真话。乃是全心全意为你好。”
盘蜒拾起那柄金剑,神色麻木,直指泰慧咽喉,泰慧不寒而栗,花容失色,忍不住泪水又滚滚而下,她嚷道:“好吧,好吧,我。。。。我招,我招,我今年二十多了,自从身入万鬼,成了血鬼之后,便不再长高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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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清白之躯染污血
盘蜒道:“那你泰家为何跟从万鬼?你又如何成为这幅模样?”长剑一振,刺入她肌肤半寸,登时流下血来。陆振英吃了一惊,但料想盘蜒既已答应留情,岂能出尔反尔?是以并不阻止。
泰慧触及心事,霎时哭的梨花带雨,说道:“叔叔,你当真要杀我么?咱们泰家为何与万鬼联手,我并不知情,我是苦命人儿,家中容不下我,我便投奔那毒霜。毒霜说如我要跟从他,须得死上一回。他吸干我的血,又反以他的血喂我,我醒来之后,便。。。。成了如今这样。我实则恨透了他,一直想要逃走,但。。。但委实无法相抗。”
盘蜒问道:“我与泰家再无关联,你莫要再叫我叔叔。你家中为何容不得你?”
泰慧泣道:“叔叔便是叔叔,此节我并未骗你,只不过你离家已逾十年了,为何。。。为何你也与我一般不曾变老?莫非你投入。。。投入万仙了么?”也不提为何被泰家赶走之事。
盘蜒察言观色,知她并未说谎,摇头道:“此事无需你过问。”将那金玉宝剑投掷地上,说道:“你已抵受住此剑真气加害,若小心谨慎,今后当可持之而无虞。等你复原之后,可手持此剑出去,殿外巨人,必不再为难。如若你再跟来,我定有法子制你,你可听明白了?”
泰慧又恨又喜,恨的是盘蜒待她疏远,远不及对陆振英亲切。喜的是盘蜒将此剑留给她,令她不至于空手而归。她来时曾费尽心思破解机关,倚仗此剑功效,归去时当可省力许多。
陆振英仍极对泰慧极为怜悯,但她拿得起,放得下,既然知泰慧定然无碍,便不再多言,与盘蜒走出大殿。
两人穿过长廊天桥时,她又忍不住问道:“大哥,我总觉得你那侄女本性不坏,你为何对她如此绝情?”
盘蜒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我既然忘却前世,那此生与她便再无瓜葛。你以往是怎么劝你弟弟的,说要‘恩威并施,仁慈坚忍’,眼下怎地又婆婆妈妈起来了?”
陆振英神情苦楚,抿唇不语,盘蜒登时醒悟道:“原来你见她孤零零一人,触景生情,想起你姐弟处境了么?”
陆振英凄然道:“在蛇伯城中,若非千峰师父相救,二皇子搅了局面,加上大哥巧言相劝,我必然落入那东耿介手中,其后经历,思之仍不免后怕。我至今仍。。。仍守得清白,比这泰慧姑娘实在走运太多。”
盘蜒奇道:“你怎知她不再清白了?”
陆振英顿觉难以启齿,沉默半晌,才道:“她落入那奸诈歹毒的毒霜之手,际遇之惨,我思之仍不免颤栗。她不是说自己对那毒霜。。。。无法相抗么?”想到此处,泪水扑簌而下。她本是生性坚强的诸侯之女,但此刻方从池水中脱胎换骨而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