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几乎跪倒在地,高声呼喊起来――那是炼魂,那大黑蛇将人的魂魄当场炼化,它似是聚魂山的使者一般。盘蜒浑身燥热,敬畏无比,对盘蜒而言,那大黑蛇、那黑雨老怪,皆犹如救主,犹如神祗。
他非得到那大黑蛇不可。
眨眼间,大黑蛇四下游走,钻入人体,衔出小黑蛇,一一放生空中,更无一人能够相抗。一大半人为这黑蛇容貌所迷,不知害怕,另有些人吓丢了魂,卯足力气,逃之夭夭。
张千峰挣扎起身,见庆大福抱住大儿子半边尸体,哭的撕心裂肺。张千峰喊道:“义弟,你随我来!”拉住庆大福,庆大福道:“不,不,义兄,老头子死了不要紧,你救我其余几个儿子。”
张千峰一咬牙,见庆牧野已然死了,只活下庆牧纷,庆牧海两人。那庆牧纷怀中仍抱着一人,约莫十六、七岁年纪。
张千峰忍住伤痛,如风般冲了过去,便在这时,一条大黑蛇游至,张千峰反掌去打,但那大黑蛇身形淡化,这一掌已然落空,随即又顶了过来,快得没影子一般,张千峰躲避不及,聚气胸前,想要硬抗,但庆牧海大喊道:“救我弟弟!”朝前一挡,被大黑蛇一缠,立时粉身碎骨,魂魄炼化,成了小黑蛇。
张千峰心中悲痛,拉住庆牧纷,庆牧纷哭喊道:“哥哥,哥哥!”张千峰左臂夹住他,右臂夹住那少年,跑到庆大福身边,再将他扛在肩上,伏羲通天道发动,弹指间已冲出百丈远。
此时一条大黑蛇赶了上来,张千峰大急,再运心法,倏忽远去,避开这一招,他落地之后,只觉背上轻了不少,回头一瞧,只觉钻心剧痛,眼前一黑,险些晕厥,只见庆大福只剩下一条胳膊,脑袋身躯皆已不知去向。
张千峰双足发软,浑身巨震,心想:“他被。。。被黑蛇咬死了?是,是,我躲得太慢,我当真。。。无能。。。”
但心灵深处,一个极可怕的念头油然而生。
我带他进入脉象,没将他带出来,空间挪转时,斩断了他的手臂,是我害死了义弟。
那少年“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喊道:“爷爷,爷爷!”
庆牧纷也哭道:“爹爹!爹爹!”
张千峰强打精神,又迈动脚步,他不敢再使动伏羲通天道,只一味以仙法奔逃,也是神速如风。但他茫然四顾,发觉四下尸骨如山,血水如河,自己仍在祭坛周围,离海岸相距遥远。他突然想道:“这里脉象大乱,并非凡间,而是。。。聚魂山,这。。。。这黑雨老怪到底是谁?他竟能将聚魂山整个儿招来?”
在这绝境之中,他却霎时想起盘蜒来,不错,不错,唯有这位精通玄学的盘蜒师弟,没准能带大伙儿走出去。他茫然张望,又是心中刺痛,他见到万仙中不少门人也已惨死,尸体上那眼睛毫无神采,却直勾勾的盯着张千峰,似怪他无法保住他们性命。
张千峰忍住泪水,压下自责,再找片刻,已见到盘蜒与陆振英、曹素三人,三人身后跟着东采英。盘蜒将那两人抱住,施展太乙步法,躲避黑蛇,一时倒也无碍。
张千峰追了上去,尚未开口,盘蜒道:“跟着脉象,莫跟着我,不然会被我甩脱。”
张千峰顿时醒悟,急思伏羲八卦之法,双目敏锐,见盘蜒行走之处确有一条极隐秘的龙脉。张千峰不敢再钻入龙脉异境,以免害死庆家二人,只是步步小心,紧踏脉象路径,那大黑蛇忙着炼化旁人魂魄,竟对这几人视而不见。
盘蜒领众人走了许久,离那祭坛才刚刚隔了三里,此处有一庭院厅堂,屋内空无一人,盘蜒道:“你们全躲进去。”
众人惊魂未定,只觉浑身疲累,皆虚脱在地,张千峰心下悔恨自责,庆家父子抱头痛哭,东采英晃晃脑袋,也是虎目含泪,骂道:“我铁齿师父。。。。也死了,他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