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并非如何陡峭,对三人而言,并无难处。
不久来到那老庙背后,翻过庙墙,见一栋栋黑乎乎的庙殿庙堂,规模宏大,只是皆年久失修,残破不堪,藤苗弯枝穿透石壁,各处生长,屋檐仅能勉强挡雨。
东采奇叹道:“在这荒山野岭为僧,真是苦不堪言。”
阿道说:“国主曾说愿替老和尚修庙,再赠他几十亩田产,但老和尚总是不愿。他全寺上下数百人,听说各个儿面黄肌瘦,却无人有丝毫怨言,咱们叫他们苦修士。”
东采奇钦佩道:“这些和尚,可比中原那些贪财僧人要强得多啦,这才是真正的出家人。”
盘蜒没好气道:“对自己狠心,对旁人更是狠心,我瞧这群苦修士比中原贼秃更有古怪,这庙里定有乾坤。”
东采奇笑道:“师父所言,总大有道理。”心里却不以为然。
阿道说:“老和尚住在最大的屋子里,随我来。”这红沙山加倍阴森,长着梓树、桂树,各个儿死气活样,似乎一年到头照不到光。
三人从阴森如墓的庙殿中穿过,倒也不见有何异状,只是庙中全无人踪,却又隐约能听见阵阵哀鸣。
盘蜒道:“这曾死过人,万万的人,且是受尽折磨,酷刑加身而死。”
阿道问:“师父如何得知?”
盘蜒微笑道:“老身一双法眼看破生死,直透阴阳,如何能不知?”他感应到此间有一缕缕残魄游荡,无法成形,无法看清,各个儿满怀悲苦惊惧,若非盘蜒曾感受仙殇之苦,怕也难以抵受。
来到大殿,借着惨淡月光,一尊红佛像跃入眼帘,这庙中满是黑泥黑灰,似是僧人有意为之,唯独这佛像通体血红。佛脸一半平静,一半愤怒,一半如佛,一半如鬼,眉间一双佛眼,臂上有十二条手臂,手臂上皆捏着惨死者。
东采奇不禁心慌,背上凉气飕飕,阿道却淡淡说道:“这庙里人全不见了,连半点气息都听不到。”
东采奇指着佛像道:“这哪是佛?倒像是冒充佛的魔鬼。”
阿道面露惊讶,说道:“莫非中原的佛像与此不同?”
东采奇道:“佛是慈悲脸,慈悲心,但这佛像却凶巴巴的,倒像是地狱的阎王。”
阿道说:“可咱们。。。。国里信奉的佛,一贯。。。皆是如此。”
盘蜒喃喃道:“修罗非天,这。。。。确是阎王,并非佛尊。”
遽然有一苍老声音说道:“阿弥陀佛,女施主怎知这‘修罗非天’?”
阿道、东采奇脸上变色,各自凝神戒备,盘蜒道:“老和尚,你躲在何处?”
那老僧道:“施主既知‘修罗非天’,又怎能找不到我?”
盘蜒暗想:“这老僧考我来着,修罗非天,修罗非天,非天者,地底也。这雕像有十二条臂膀,当是十二个阎王领地。”他凑近一瞧,见手臂上刻有字样,乃是十二个阎王称谓,每条手臂上对应死者却错了位置。
盘蜒回忆当年泰远栖书中所载,依照死者模样,分别取下,放在相应手中。待放置妥当,佛像前喀喀作响,裂开一漆黑如墨的大圆孔,盘蜒以幻灵微光一照,见下方有一阶梯。
老僧轻笑一声,说道:“施主好能耐,请进,请进。”
盘蜒心想:“我若怕其中有机关陷阱,反倒让他小觑,此刻万不能输了气势。”毫不迟疑,步入其中,东采奇、阿道紧紧跟着,三人入内之后,深厚机关瞬间合上,前头却亮起红光,乃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通道。
东采奇瞬间察觉异样,说道:“这儿全是血腥味儿,便。。。。便如那方华的死人缸一般,不,不,比那死人缸浓烈百倍!千倍!”
阿道却问:“哪里有甚么气味儿?为何我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