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虽然有所进步,但可惜,毫无成果。」
他说:「我的建议是,重开吧。」
季觉大怒瞪眼。
狗东西,你特麽——
但好歹他还有那麽一点理智存留,没有当场骂出来。
这狗逼考官心眼儿贼小,素质屌差,表面笑嘻嘻,暗地里指不定怎麽琢磨着折腾自己呢!
他憋着一口脏话,人生重开。
这一次,他吸取了之前的教训,没有再好高骛远,也没有再在自己力所不能及的项目上浪费时间。
转而兑换了大量分析仪器和设备,投入到对冥海内部的研究中去。
知己知彼。
先搞清楚内部的循环是怎麽个事儿再说!
就这样,浑身套满了防护,深入污染。
宛如粪海蝶泳一般,反覆扑腾。
提取了诸多样本回来,无止境的分析。
只是,越是分析,就越是麻木。
如今侵蚀现世的冥海,可以说就是蠕虫本身,它已经扎根在了现世之中,渐渐演化为不可抹除的现象。
就好像整个世界的一部分一样。
而他所要解决的,就是这一片根本杀之不死的癌症病变。完全搞不明白当初联邦和帝国的联合舰队是怎麽搞定这麽离谱的玩意儿的!
而更令他疑惑的是……
「考官,你在吗?」季觉忽然抬头问。
「饿了?」
考官的声音响起:「要吃点什麽?要不要尝尝我的秘制汉堡?味道很不错,广受好评哦!」
「谢了,你自己留着吧。」
季觉翻了个白眼,抬起钳子,戳了戳试验台上的标本。
那被血丝和脉络所笼罩渗透的石头。
这是他从海床之下所抽出的污染样本,一块近乎活化的玄武岩。
想要解决它,其实很简单,方法太多了。
甚至不用赐福,只要对其施以炼金术,进行纯化,污染就自然的被挤压排除。可但凡剩下一点的,那污染就会再度扩散开来,重复旧观。
更可怕的是,但凡季觉剩下了一丁点灵质残留,也都会被其污染畸变,化为其中的一部分。
孽化。
「怎麽了?」考官发问。
「这不就是问题麽?」季觉抬头问道:「为什麽上善精粹可以堕为邪愚,可大孽之污染,却难以扬升呢?」
考官沉默了。
许久,直到季觉都以为他又开始装死的时候,才缓缓说道:「自上而下,坠落是理所应当,自下而上,扬升却难了百倍。
这不是很正常麽?」
「正常吗?」季觉反问。
「打个比方来说吧。」
考官忽然问:「你觉得将一个婴儿,教导成你这样的人容易,还是让他成为一个吃喝嫖赌无恶不作的人更难呢?」
季觉愕然。
「或者,再打个比方——让一个温柔善良慷慨的好人,变成冷漠吝啬独善其身甚至不惜坑害别人的恶棍简单。
还是说,让一个积恶深重的混帐一夜之间觉醒良心更麻烦?」
「……」
季觉沉思许久,断然摇头。
「不是一回事儿,你的比方就是扯淡!」
他说,「上善根本不以善恶而分!」
这是他成为天选者之后,叶纯教给他的常识里的第一课。
世界运转,从不以人为动摇,上善也不拘于人之道德。
不然的话,大群和白鹿分分钟被打为邪类,心枢和镜要全面清洗,以太一系的隔一个杀一个都有漏网之鱼。
于是,考官的叹息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