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想当年,他仅仅是初入江湖的少年而已,却为了衣长老不惜拔剑独战群雄,血战千里,直至最终叛离山门,无怨无悔!这等痴情专一的男子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值得托付终身。你和他相比判若云泥,连替人家提鞋子也不配!”
胡笑天浑身燥热难挡,低声道:“莫非你说的是衡山派的那个弃徒?”饶是他脸皮再厚,听到独孤雁的称赞亦觉得如芒在背,又不便当面承认自己和“胡青鹏”实为一体,大是尴尬。
独孤雁道:“正是他!胡公子,两相对比你不感到惭愧吗?”
胡笑天苦笑道:“惭愧,当然惭愧。我的确对不起那些深爱我的女子。”
独孤雁恨恨道:“为什么世上的男子都是负心薄幸之人?以文君之才,犹要发出‘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的感叹。诶,江湖之大,武林之广,谁又肯为了我舍弃一切,横剑冷对群雄?”
胡笑天挠头道:“独孤小姐有倾国倾城之貌,仰慕者多如过江之鲫,还怕找不到真心相处之人吗?”
独孤雁冷笑道:“浅薄!夏虫不可以语冰也!贪慕美色者如慕容杲之流,姑奶奶根本懒得多瞧上一眼。”脸颊忽然转红,垂首望着足尖,低声道:“听闻衣长老失踪之后,他已拜教主为师,于雪山之巅苦修神功。当他神功大成,游历江湖之时,我一定要……”最后几个字音调渐渐低微,任谁都听不清楚。
胡笑天心惊肉跳,深悔答应了姚铁的请求,暗中咬牙发誓,绝不让独孤雁知晓自己就是玄宗的关门弟子!轻咳一声,顾左右而言他:“独孤小姐,时间不早了,你不用沐浴歇息吗?”
独孤雁啊的一声低呼,叉腰嗔道:“你这人好生讨厌,为何偷听人家的心事?我命令你把听到的统统忘掉!不然,我要你好看!”说罢不待胡笑天答应,像是驱赶苍蝇般挥了挥手:“胡笑天,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明日一早,千万别让我看见你的脸!”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孔庆侠留下两位弟子在客栈中等候张大凯等归来,余者随他护送妙法师太直奔亳州。独孤雁作为人质,自然要同路而行。泰山派众弟子血气方刚,实在难抵美色诱惑,不住地朝她打量窥视。独孤雁不胜其烦,索性单人独骑堕在队伍后头,与孔庆侠一行拉开十余丈的距离。
刚奔出数里地,只听蹄声得得,一匹快马赶了上来。马背上的骑士身材高大,衣着普通,大约五十多岁,肤色黝黑,头发苍白,马鞍旁挂着一柄破旧的长剑,乍看上去像是一位浪迹江湖的无名剑客。他经过独孤雁身旁时放慢了马速,斜眼瞥视,呵呵笑道:“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赶路?要不要老夫陪你聊聊天,解解闷?”
独孤雁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酸臭酒味,不快地皱了皱眉,怒道:“老酒鬼,别来骚扰姑奶奶!快滚!”
那老剑客哈哈笑道:“小姑娘,人海茫茫,你我萍水相逢,即是缘分不浅,何必恶言相向呢?说不定当你遇到困难之时,老夫还可以拔剑助你一臂之力。”
独孤雁又是好笑,又是郁闷,怎么跑来献殷勤的换成了这种三流货色?厉声道:“老匹夫,让你滚就滚快点,再啰嗦的话姑奶奶赏你一鞭,打得你满地找牙!”
那老剑客嘟哝道:“怎么如今的年轻人都不懂得尊老爱幼了?”边说边按缰缓行,与独孤雁错开两匹马的身位,左顾右盼,嘴里哼起西北小调,悠然自得。
独孤雁耳边萦绕着那讨厌的声音,走了片刻便觉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回首叫道:“老家伙,你别跟着我行不行?”
那老剑客眼睛微张,故作诧异道:“小姑娘你说什么?老夫是去亳州拜访老朋友,须从此路经过,并非有意跟踪你呀。”
独孤雁哀叹道:“不是吧?!你也去亳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