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峻峰见众人闻名变色,心中微微得意,横臂抱胸,故作大度道:“朋友,只要你低头认错,赔偿酒馆老板的损失和伤者的医药费,谢某今日便饶了你。至于无意冲撞我师妹一事,也一并勾销。”旁边的绿衣美女眉心微皱,嗔道:“师兄,你怎么偏帮外人?”谢峻峰和颜悦色道:“宋师妹,莫要忘了,我泰山派弟子行走江湖,要以德服人,凡事以‘侠’字为先。咱们大人大量,不用跟这等无名之辈斤斤计较。”
众人纷纷鼓掌喝彩:“说得好!”“不愧是泰山大侠!”
胡笑天刚刚还没打过瘾,既然泰山派众弟子主动撞上来,哪里会忍气吞声?呸的吐了一口唾沫,不紧不慢地道:“伪君子!”这三个字他暗运内劲吐出,音调虽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喝彩鼓掌声登时戛然而止,酒馆内死寂如同墓地。徐州临近山东,正属于泰山剑派的势力范围,敢公然羞辱谢峻峰的,简直闻所未闻。众人面面相觑,机灵点的悄悄向外挪动脚步,免得遭受池鱼之殃。
谢峻峰脸色一青,随即胀得通红,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心中分明是恼恨到了极处。他表面上豁达大度,实则睚眦必报,被人直斥为“伪君子”,实乃从未有过的羞辱,以其为人个性岂能忍受?蓦地剑光骤闪,寒气弥漫,一抹冷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刺去,恨不能把胡笑天当场刺个对穿。
当!两剑相交,火星飞溅。
谢峻峰一击失手,不由惊咦一声,手腕微转,眨眼间又连刺三剑,使的是泰山派有名的“观日剑法”。不料剑芒跳动,敌手连封带挡,竟轻松自如地化解了杀招,下一刻剑风嗤响,冷冽的剑气扑面而来,直取咽喉要害,令得寒毛倒竖。谢峻峰大惊,这一剑暗合华山剑法的精髓,难道对方乃是华山派秘密培养的高手?为何从未听江明峰提起过?心念电闪中翻身后退,长剑上撩,当的格开夺命一剑,沉声道:“阁下是华山派门下么?”
胡笑天大笑道:“谁说我是华山弟子?”说话声中剑招再变,森严绵密,流畅如意,教人看不透有多少后着变化。
谢峻峰失声道:“恒山剑法!”内心之惊骇已非笔墨所能形容,这世上怎会有人同时精通华山派和恒山派的剑法?这陌生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边退边拆解剑招,嗖的倒跃出酒馆,落到街心当中。
胡笑天得势不饶人,喝道:“站住!”紧随其后飞出,剑光纵横,紧紧指向对手的要害。剑势连绵,一剑快似一剑,隐含风雷之声,已然换了风雷剑法。换做平时,他不会如此张狂,但活该谢峻峰倒霉,不幸沦为他发泄的对象。
两人先后持剑跃出,惊得过往行人仓皇逃避,尖叫连连。徐州虽然武风盛行,江湖人物云集,但白日当街斗剑之举极为罕见,立时引来不少高手驻足关注。但见快剑如风,人影腾飞,利剑交击的声音密如珠雨。当即有人出声叫道:“是风雷剑法和泰山剑法!”“处在下风的是谢峻峰!”“那年青人又是谁?使得好一手快剑!”
谢峻峰一时大意失了先手,被迫采取守势,尽力游走腾挪,长剑回护,荡起一层层耀眼的剑幕。他眼角余光瞥见众人指指点点,郁闷得几欲吐血,怎都想不到会一脚踢到铁板上,招惹如此强敌,以致于大失颜面。这对手尽管年纪轻轻,剑术却是一等一的高明,搏杀经验更是老辣,举手投足间竟丝毫没有暴露什么破绽!谢峻峰难以觅到反击的机会,被疾风骤雨似的剑光包围,仿佛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有覆灭的可能。
旁观众人无不大讶,以谢峻峰之能居然落败在即,那与之斗剑的年青人岂不是足以笑傲江湖?众人交头接耳,相互打听揣测。
泰山派三人追出酒馆,眼见师兄苦苦支撑,危在旦夕,不禁惊怒交集,相互使了个眼色。那绿衣美女一声娇斥:“卑鄙小人,看剑!”身子一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