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结果如何?突厥立了新可汗;而为了立威;拔曳固被打得溃不成军;甚至连立足之地都丢了;最终投靠我大唐方才能苟延残喘。可他们还不死心;想要重回漠北故地;可又在和回纥争夺水源之中大败亏输;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从今往后;漠北已经再没有拔曳固部匹夫之勇;不过是萤火之光;不能和日月争辉”
此话一出;白狼登时面如死灰。而杜士仪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反而又漫不经心地说道:“更何况;当初拔曳固不过是被打残了;仍然剩下不少兵马;可你奇钦部除却侥幸逃脱生天的这区区不到三十人一盘散沙;还剩下什么?你那些族人已经心如死灰;吓破了胆子的人;谁还敢跟着你去拿命拼?更何况;可突于也好;库洛也好;出行前呼后拥;麾下勇士无数;你一个人若是能够杀了他们;简直是笑话”
刚刚白狼只是自忖对杜士仪也许还有些用处;可被这些话一再打压下来;他终于从失望变成了绝望。可是;想到哪怕成了奴隶;好歹还遇上了一个名声不错的主人;他猛地捏紧了拳头;借着那刺痛感来让自己提起精神;可紧跟着;耳畔就传来了其他的话。
“当然;如果你真的想复仇;我可以给你机会。可突于在东北蹦跶得太久了;大唐不会看着他继续这么逍遥下去。”
杜士仪满意地看着那个低垂的脑袋猛然一震;继而抬了起来;脸上满是希望和狂喜;他便淡淡地说道:“如果你能够把握好机会;那么;也许有很大的可能不仅能够杀了库洛;还能杀了可突于”
如果说刚刚只是怦然心动;那么此时此刻;白狼的心中蹭地窜上了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多少年了;就因为奇钦部实在是太小;他英雄无用武之地;就因为老族长始终因循守旧;刚愎自用;所以奇钦部没办法扩展;甚至被别人挤压得几乎没有生存空间;别说和库洛一较高下了;甚至连其他小部落的战士;也常常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而现在;他更是亡族破家;除了弟弟;什么都没有了
“杜使君;我愿意奉献所有的力量为您效命”
当刘墨再次回来复命的时候;杜士仪和白狼的对话已经结束。当着白狼的面;杜士仪对刘墨嘱咐道:“在城内寻找一处合适的宅院;安置他们兄弟养病养伤。记住;大夫要守口如瓶;绝不多嘴的可靠人。”
知道杜士仪必定有什么事要交给这白狼去办;所以才会如此谨慎;刘墨答应了一声后便领着白狼悄然退出。等到他们走了;杜士仪站起身来;来到另一边的墙前;亲自动手拉开了帘子。
这是一副细致详尽地绘制出了山川地理各种风貌;包括了河东河北以及奚、契丹、鞍羯、室韦等等各族分布在内的地图。
按照他的本意;做一个巨大的沙盘就更加理想了。可他如今并不是统军大将;职权中虽有治兵的部分;但更重要的还是治民;否则;他也不会在岢岚军那场动乱后;除了详细的陈情之外;只是向天子上了一道加强募兵筛选;以及拔擢军官时家属随迁州城;以便管理等等的奏疏。
他总不能真的把河东节度使该干的事都给抢过来。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即便李量也好;宋之悌也好;都是好相处的人;可他还是不能太随便了。
傍晚;杜士仪料理完一天的公务;回到了后头妻子的寝堂时;就只见杜广元正在乳媪婢女的看护下满地乱走;而王容则是满脸笑容地斜倚在软榻上;见他进来方才慌忙起身相迎。然而;他却快走两步硬是把她按了下去;随即才笑道:“好容易我们才又有了一个孩子;还不好好养着?”
“谁知道盼了这么久没动静;突然之间却来了。”王容摩挲着自己稍稍显怀的小腹;见乳媪和婢女知机地把杜广元给抱了出去;她便低声说道;“杜郎;明年真的要对契丹用兵?那到时候;你可会一起……”
“用兵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