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然看著地面落下的水漬,禁不住鼻尖一酸,溫柔地摸著她的頭:「我知道六歲那年的事在你心裡一直都過不去,但你要相信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壞的。而且你現在是一個大人了,你很堅強,可以保護自己,沒有人再能像你小時候那樣,輕易傷害到你。」
簡澄重重地點了下頭,卻已經止不住洶湧而出的眼淚。
有些過去就像心口上的疤,不是明白和相信就能讓它揭開的時候不痛。
而人的本能,就是躲避疼痛。
一直在教王豆豆打籃球的周寂川,終於回頭發現兩個女孩的氣氛不對勁。
正在安撫師妹的簡然抬起頭,和他目光相撞,面色凝重地一個頷首,然後起身對王豆豆說:「豆豆,該去寫作業了。」
王豆豆意猶未盡地看了眼籃球,終歸還是要聽話,扯了扯周寂川的衣角:「哥哥陪我寫作業。」
周寂川所有的心思都落在簡澄身上,這會兒哪顧得上理他?簡然走上前,牽住男孩糊得滿是灰塵的手:「姐姐陪你寫,走,我們洗手去。」
王豆豆依依不捨地跟著簡然離開。ban
偌大的院子裡,只剩下簡澄和周寂川兩個人。
籃球落地,滾到一旁的草坪里,而他抬腳緩緩地走向她。
他打球打得手髒,不忍心碰她,就只能在她面前蹲下來,嗓音低啞地問:「怎麼了?」
「沒事。」簡澄搖頭,吸了吸鼻子,用手背抹乾淨臉上的淚漬,努力對他擠出一個笑容。
周寂川看她這副強顏歡笑的樣子,心疼得不行:「真沒事?」
簡澄神色認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嗯。」
空氣靜默了一會兒,周寂川始終看著她,而她不太敢直視他的眼睛。
「簡澄。」他忽然叫她名字,連名帶姓的,夾著低柔的嘆息,「我是不是,給你壓力了?」
簡澄想搖頭說不是,但只能搖搖頭,嗓子眼像堵著什麼東西,發不出一點聲音。
「我沒想給你壓力。」他抬手要覆上她泛著光的濕潤手背,卻又及時蜷縮著手指撤開,「如果你覺得我哪裡做的不好,可以跟我說。或者你不喜歡我過來找你,也可以告訴我。」
男人顯得太認真,太深情,她哽咽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連身體也變得僵硬,甚至無法靠肢體語言來和他交流。
直到他輕嘆一聲,微垂下眸:「那我先回去了。」
她眼睜睜看著他站起來,高大的身影走向大門,才發現他怎麼那麼清瘦,背影落寞又孤寂。
接下來幾天,周寂川都沒過來,也許是忙,微信給她發消息的時間都沒有規律。
警校通知書來得很快,是寄到武館的,簡澄加了個新生群,有學長提醒他們自己提前去三甲醫院體檢,拿到體檢報告後,檢查過的項目入學時就不用另外再檢了。
因為學校的醫學中心很坑,排隊能排一整天。
很多新生都去了,於是簡澄也在網上約了個全套體檢,天氣不錯的時候去了仁和醫院。
前一晚就禁食禁水了,早上也不能吃早餐,因此她去得很早,想先把抽血的項目快點做完。
好在一切順利,全部結束的時候還不到十點。
簡澄走進電梯,看見有人按了五樓按鈕,旁邊寫著骨外科。鬼使神差地,當電梯到五樓時,她跟著那人下了電梯。
明明只來過一次,她卻覺得這地方很熟悉。幾乎沒怎麼思考,就走到了醫生辦公室門口。
這會兒大家應該都在忙,辦公室里沒人,護士站倒有三個年輕護士,其中兩個正在聊天,內容她聽不大懂,好像是某個明星八卦。
簡澄向來對明星八卦沒興趣,也突然發現自己這趟下電梯下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