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左手还握着绳索,右手还攥着那片不知是不是墨白身上被勾下的衣物;在身体飞坠的瞬间,她忽尔扬眉苦笑起来,看来是雪崩的力量太过恐怖,她固定爪头那棵大树也被掀翻了。
速度如飞的下坠姿势里,在夜色下仍然反光的积雪,携起大片大片泥土与碎石直直往绝壁下冲去;少女纤瘦的身影很快被积雪与泥沙湮没在云雾绕缭的绝壁之下。
莫言看着这恐怖一幕,无声张大嘴巴,半晌,才紧张地拍了拍胸口,忐忑地看了看站前一步的佳公子,战战兢兢道:“郡……兰公子,她、她掉下去了,又有积雪泥土掩埋,肯定活不成的;我们是不是该遁原路回去了?”
那相貌脱俗、气质极佳的兰公子望着那边轰隆隆声不绝的绝壁,勾唇冷冷一笑,却道:“你刚才有没有看清,她的手是否被崖壁的野草给割伤了?”
那么远的距离!那么暗的光线!谁能看得清啊!
当然,这话,莫言只敢在心下暗自咕哝给自己听而已。
他面上露出犹豫之色,瞄了兰公子一眼,才小心翼翼道:“我看她刚才受惊之下,伸手就扯那片衣物,应该、大概、可能被割伤了;不过——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兰公子微微昂着头,脚下仍旧未挪动半步,眼睛定定盯着那远处尘土混着积雪在飞扬滚坠的绝壁,冷吟吟道:“她的手若被割破了,即使掉下去不死,也能侥幸躲过积雪滚砸;但她最后仍然难逃一死的命运;因为那片衣物上面有断肠草的汁液,皮肤一破,势必被毒汁所侵,她到时一定必死无疑。”
她精心准备了那么久的计划,这次一定要将那个女人彻底埋在绝壁下,绝不容许再出差错。她肯定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也无法睁开看到明天的太阳
“兰公子,那个人既然死定了——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莫言略略抬头觑了目光幽幽的兰公子一眼,有些心惊胆颤问道。
“嗯,走吧。”兰公子转身一刹,眼底泛出极为幽毒的冷芒。那幽幽阴厉的目光在黑暗里看来,比那地狱鬼火还令人觉得心惊可怖。
特制的绳索?特制的爪头?
哼,以为这就可以保障你攀崖时安全无虞?你可知道,我为了你,让人在这特制了不一样的崖壁,好等着专门为你送葬呢!
兰公子嘴角噙着阴毒得意的冷笑,与莫言优雅走在羊肠弯曲小道上,一步步远离了雁回峰。
再说,那绝崖峭壁下的少女,在雪崩来袭,身体失控,绳索松坠的险况下,只惊慌了一瞬间,便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轰隆隆的声音听着近在咫尺,但山顶上的积雪实际滚下来冲到绝壁下的,只是极少一部份。
她一边利用绳索不时攀着崖壁上长出的草或树,缓冲下坠的速度,一边借助偶尔突出的岩石,改变她下坠的方向,尽量避开被泥土或积雪掩埋的命运。
但是,尽管她小心翼翼,神经紧绷了整夜又蹦又跳的,累死累活的使出浑身解数来避免摔成肉饼的下场,到最后却仍避免不了被挂在一棵崖壁树丫上,摇摇欲坠中,却难上难下的悲惨命运。
她实在没有力气让自己从树丫上脱身,浑身上下被岩石与各种草或树磕磕碰碰或割得伤痕累累,又痛又累的时刻,她就那么任凭自己以半吊的姿势卡在树丫上,在凉飕飕的寒风里迎来天际那抹温柔明动的晨曦。
少女就这样,以高难度的古怪姿势无比雷人的在树丫上——睡了过去!
朝霞漫染着云松雾海,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那涌动嬉戏的浮动上,明丽地折射出眩目的色彩来。
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任凭清风肆意舞动着他一头极富魅力的金发,信步慢慢走在霞光浮云灿灿金色里,正打算爬上绝壁折下岩缝那株一点红,却不期然看到了那个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