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来声音。
“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够了。”邱灵儿激动道,生平第一次除了花麦饭会让她轻易喜怒外,冉竹竟是她牵挂于心的第二人。
“你的手。”素锦惊呼道,急忙上前将邱灵儿的手从门上拉了回来。只是此前说话那会功夫,她的手背早已烫红一片,而手心上已经被烫起了无数水泡。
“不行,里面热气太重,万一两个人都支持不下去,这罪名你能担当得起吗。”颖冰阳不放心道,眸光从邱灵儿的手心上挪开。
是的,一个是宣朝皇帝,一个是江山圣女,哪一条都不够邱灵儿拿命偿还的。
但邱灵儿考虑的不是自己的性命问题,亦坚信着有宣墨在,他定不会让冉竹出事。
随后想道冉竹刚进去一会就昏倒肯定是热气太重的原因,她示意素锦让那添火的人减慢些速度,此后三人均围着木桶静静等待着。
期间,素锦从外买来了烫伤药为邱灵儿涂上,却在裹纱布时被她拒绝。
“还是缠上吧,这样好的快些。”素锦劝说道。
“不用,回头你家主子又该乱操心了。”邱灵儿冷声回道,胸口却有些急促的起伏。
素锦了然一笑,她与邱灵儿同坐一车,岂会不知其脾气。定是怕冉竹出来后发现她受伤心中愧疚是故才不缠着纱布。
谁会去注意刻意隐藏的手心里的伤,只留光鲜完好的手背让最重要的人放心。
邱灵儿虽说半柱香度气一次便好,但宣墨不放心,于是每隔一会他就度了些气给怀中的冉竹,而他自己面色变得越发苍白。
空气里滚烫的热气和浓烈的苦味草药充斥着宣墨大脑渐渐迷糊,感觉自己快要混沌迷糊时,他就狠狠掐下自己的大腿保持清醒。
如此这样反复也不知过了多久……
“是不是只有这种时候,你才会乖乖的躺在我怀里听我说话?”宣墨喘气的无奈说道,他的手在冉竹脸颊上无意识的游移着,心中一片柔软。
行军两个月来,他和冉竹甚少有交流,她眼睛好了后更直接与他分桌而食,唯一一次主动来找他帮助的却是因为邱灵儿。
往日里徘徊在胸口的话语也总是被冉竹三言两语不咸不淡的就终止了刚开头的话语。
哪能像今天般,让他畅所欲言,只可惜倾诉的对象只字片语都听不到。
如此,宣墨也满足了……
怀中人兀自昏迷着,但平稳的脉搏让宣墨放心了不少,亦是他一次次坚持下来的动力。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真希望你没有遇到过那个当皇帝的我。小竹,我以前一直想不明白我失忆的时候为什么对你忽冷忽热,对你满布猜疑。我想我是不够爱你,否则不管失忆与否我都该在第一时间认出你。你善良聪敏,在玄镇处处依赖我,撒娇,耍赖,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子……”
宣墨的呼吸越发急促,双眼渐渐涣散,作为一个万民朝拜,掌管着天下生死大权的尊贵皇帝,却在这一刻显得十分孤苦愧责。
话语里流露出的美好回忆却加重了全身的痛楚令他心神失控被热气快速侵袭:
“如今的你,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有时候也会想让你和莫尊景呆一起……他很……你……。你就不会受伤了。可我无法放手,离开你,我生不如死……”
就算想什么说什么,可他依然无法坦然说出莫尊景爱怀中女子如命的话来,只会让宣墨更加发狂。
脸上瀑布般的汗水卷着眼角沁出的晶莹液体滚滚而下,皇者永远傲然高抬的头颅在说完那句话后无力的垂了下来,可怀中的女子依然被紧紧搂在怀里,不曾松懈半刻。
就在此时,木门被大力打开。
。时辰一到,颖冰阳和素锦一个箭步冲了进去,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