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撑不住把胃撑爆掉。最后贾环实在吃不下,只能用眼刀冷劈钱静望。这家伙只吃了两筷子菜,便闲下来若无其事,完全不管自己浪费掉一大堆菜的事实。
贾环胃撑得极不舒服,只能放下筷子,冷冷问钱静望,“这些菜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说我们没吃的就不要给钱吗?”
酒楼老板闻言顿时欲哭无泪,桌上可是有四十多道菜动也没动。
钱静望又笑笑道,“不用这样啦,我最不缺的就是钱,环儿你可不用替我节省。”
贾环咬牙,“神经病才在替你节省。我是说,这些没吃的菜不必倒掉,就送给这周围的下人吧。”他在忠顺王府的经历,让他深知下人不易。所以自己会比以往更理解下人的生活。
一旁钱静望眯起眼睛打量了贾环半晌,却又只笑而不语。
直到两人走出酒楼,又一同坐进了钱静望那顶极奢华的轿子。狭小的轿厢中,两人的呼吸都听得清楚。贾环实在受不了钱静望那紧紧跟随的目光,恼怒道,“你究竟要干什么?”
钱静望笑道,“我忽然发现,传闻很不可靠。谣言都说你是个有多么不成器的阴险公子。可是我越来越发现,你和传闻中很不一样。有时候,我都怀疑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原来的贾环。”
贾环手一僵。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他在大观园中一直是隐形人,所以很少引人注目。在外界,与周丰赖剑等人闹僵,多半也只能看成纨绔子弟之间的无聊争斗。而经常不得不碰面的却是钱静望。贾环只瞪了钱静望一眼,“反正你也觉得我不是贾环,那干嘛还要我当你的情人。”
“我不管你是谁,我想要的情人可是现在的你。不知死活地非要跟我抢生意,倔强又努力,我得去哪里才能找到一个这么俊美又这么惹人疼的小情人呢?”
说这话时,钱静望已经凑到了贾环耳边。两人同坐在并不宽敞的轿厢内,只是这样坐着,似乎就能感觉到对方单薄衣物下的体温。贾环只觉得心乱无比,坐得离钱静望远了一些。然而同一个轿厢中,坐得再远又能怎么样呢?
贾环只得竭力若无其事,瞪着偶尔轿帘被风吹动时外面喧闹的街景。
两人之后又去了戏园子,又先后去了一些玩乐场所。只是一出门,钱静望必会坐进那顶轿子,像是多走一步路就能把他累趴下。贾环虽也觉得这样没几步路就坐轿子太过娇气,但他也不想被人撞见和钱静望在外游荡。
之后,几乎每天钱静望都会拉着贾环会面。贾环不愿与钱静望多有牵扯,毕竟和忠顺王的走狗相处,无论怎样都不能算一件愉快的事。现如今他连对付钱静望都要靠钱静望一方主动收手,他又在何时才能对付得了忠顺王。
只是因为迫于无奈,他才和钱静望如此相处。
前几次,确实是家里有事,而钱静望也没多说什么。到后来,贾环就开始编一些借口,而钱静望也察觉到什么,只是一直没说出口。
就如此刻,钱静望坐在钱氏米铺的二层隐秘包厢中,从窗户里看着对面的贾环。
那间铺子里的生意实在冷清,连几个伙计都因为无聊在打盹,可贾环还是站在柜台前不动声色。
其实这几日自己有经常来钱氏米铺,贾环对这一点也清楚无比。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来这边主动找他。
说起来,钱静望发现这一段感情一直都是自己在主动,带贾环去约会,将各式珍贵礼品赠与贾环。贾环与自己在一起时,虽也并无其他过分表现。但只要自己不去找贾环,贾环就能把他完全当成不存在。
他一向矜贵,对人好也是有分寸的,几时这样完全碰壁。以他的身份地位,原不需要对任何人讨好。
而如今在贾环这边,已经有些超出了他的限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