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下颚线条好僵,表情好冷酷,不言不语的,她直觉他心情有点凝重。
“你怎么了?”她问得小心翼翼。
费允翔舒舒眉宇,相信此刻自己的脸色相当难看,他不得不坦白告诉她,他是不婚主义者,这一切都错在她自作多情,她得自行“吸收”后果,但她羞怯又有些期待的模样,硬是教他无法把话说得太白,至少他顾虑到了她的心情,不想让她太难堪,更不会因此暴露自己的真实身分。
“其实……”他干咳,一串串说词胀满他的脑子,不知该先说哪一句,他索性执起桌上的刀叉,切开七分熟的鲜嫩牛排,吃了一口,用行动告诉她,他其实是“肉食动物”,是她错了。
“怎么你……”全小贤惊异地瞪大了眼看著他,难以相信地摇头,这牛排难道不是服务生送错了吗?
费允翔当然知道她要说什么,抢在她的话前,很冷静地指正她。“上电视所说的话全都是我的笨蛋助理写的稿子,她弄错了,我是偶尔吃素,但不是像和尚那样,至于你说的那十三项也是我照本宣科,念稿子说的,那名助理我早就叫她走路了,因为她太不适任。”
全小贤仿佛无预警地被打了一拳那么惊诧、那么痛,连哀叫都出不了声,她怔然地瞅著他,他当面否认了她的“信念”,那些原来是从来不存在的,她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突然变成像火星怪物一样古怪。“可是,为什么你要照那个稿子念?”
“我成天有数十个行程,上电视时间又急促,没时间看稿子,拿来就照念了。”他转得很硬,但他一概不管,既然他已是将错就错的“说明”,就错到底算了。
“可是……主持人还说……你致力于保育动物运动……”她一时间无法相信自己错了,只有严重受骗的困窘。
费允翔瞧她悲伤的神情,显然是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那是车厂为了形象的宣传手段之一,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他以嘲笑结束她所有的发问,要怪只能怪她太一厢情愿,对他用情,简直是傻事一桩,他向来用情不专,见一个爱一个。
全小贤僵坐著,看著他悠闲地吃牛排,她还难以确信摆在眼前的事实,那和她的认知是天差地别,她那么喜欢他,可真实情况并不是她表面所看到的那样……她泪狠狠地飙了下来。“你不该欺骗我……”
“没人要你那么做。”他冷笑,啜了一口上好葡萄酒,正眼也不瞧她。
“是……是我自愿的,但你也欺骗了世人。”她瞅著他的无情,泪流了又流,失意又感觉羞辱。
他幽幽地抬眼瞥向她,打算不留情的反击,一接触到她泪如泉涌的小脸,他惊诧莫名,仿佛他又看见了小时候的她,那双无措又绝望的眼神和他初见她时一模一样!
“你敢说你不是吗?”她泪涟涟地问他。
他感到很难受,残酷的话便在喉头说不出口,因为她不是大吼大叫,而是一脸失落,悲伤低泣,像个无法承受被情人抛弃的小女人,他只能瞬也不瞬地瞪著她瞧,让一种奇妙的、诡异的感觉,缓缓地透进他的心口,超越理智的极限,进驻到他的心底……他又对她起了要命的恻隐之心!
“我没必要再说明,你是个成年人了,该懂得情绪的自我控制。”他丝毫不透露心思的指正她。
“我是只怪自己太笨。”她啜泣著。
“是笨了点。”他冷嘲。
“你再说一次。”她颤声说。
“我说你不该没弄清楚就……”
他话还没说完,她倏然起身,咬著唇,瞥了他最后一眼,长发一甩,奔出他的餐厅。
很快地,他听见她开了大门,砰地一声关上,他的刀叉悬在餐盘上,突然失去食欲,方才她临别时的幽怨眼神像剑刺进他的心……
那眼神代表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