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是答应了?”
“嗯。”钱香兰的声音很低,可还是能让梁大夫听得清清楚楚,他猛然站了起来,绕着桌子走了两圈,在钱香兰身边停了下来,又不放心的问了一句:“钱家妹子,你不是逗我罢?你说的是真话?你当真答应嫁我?”
钱香兰含羞点了点头,用那细若蚊蚋的声音又答了一句:“是。”
“钱家妹子,我、我、我……”梁大夫站在钱香兰身边,搓了搓手,欢喜从心底里涌了上来,几乎要将他给淹没:“我……”
“我”了好半日,后边也没听他我出个所以然来,芳华实在有些着急,端着饭碗冲进了屋子:“师父,你还喊我阿娘叫什么钱家妹子啊?不该喊名字了?”
梁大夫见着芳华冲了进来,面红耳赤,呆呆站在那里,好半日喉间才哼哼唧唧的挤出了两个字来:“香兰。”
这两个字甫才出口,全身便轻松了下来,口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甘甜,萦绕在舌尖上。梁大夫站在那里,只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踩在棉花堆子里头一样,磕磕绊绊的,就是拔不出腿来。
“阿娘,我师父喊你呢,怎么也不答应一声?”芳华笑着将饭碗放在了桌子上,一双手拉住钱香兰站了起来:“阿娘,你看看我师父,他见你答应了亲事,高兴得都傻了。”
钱香兰羞答答的看了梁大夫一眼,又低下头去,脸颊上两片红晕越来越深。
“梁伯伯,不如明日就去采买要结婚的东西,早些成亲我们也好早些喝喜酒!”阿花也跟着芳华冲了进来,说得眉飞色舞:“我要跟芳华姐姐一道替干娘去挑件大红嫁衣,上边要绣很多很多好看的花纹的那种!”
清月与清宁也在一旁敲着边鼓:“是啊,梁大夫,你们早些成亲了,以后就不要这样走来走去的了,虽说只要走三条街,可还是有那么一段光景,特别是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万一路上滑了脚怎么办?”
两个主角站在那里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旁边的人倒是说得喜气洋洋,就好像是她们的事情一般,众人叽叽喳喳了好一阵子,梁大夫这才开了口:“香兰,我明日便去遣了媒人过来,如何?”
钱香兰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
阿花高兴得跳了起来,攀住芳华的肩膀笑着道:“这下可好了,我又多了个干爹。”
芳华拉了拉她的头发,也笑得开心:“古语有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没想到我师父真的变成我爹了。”
众人一想,可不是这样,都齐声笑了起来,梁大夫此刻胆子大了一些,也跟着芳华笑了起来,摸了摸胡须,开心不已,都说姻缘天定,他做鳏夫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好姻缘在等着自己。
翌日,芳华与阿花跑去朱雀街的绣庄,准备给钱香兰挑一件嫁衣,才迈出济世堂的大门,就见着秦府的马车从那边赶了过来,门帘上那箭镞的表记很是显眼。
“秦夫人来了。”阿花轻轻咦了一声:“芳华姐姐,是不是给你捎信来的?”
芳华停住了脚步,心中猛然一荡,可算下日子,又觉得有些不对,褚昭钺该是五六日前到的玉泉关,哪有这么快就能将信寄回来的呢?驿站寄信,一个站到另外一个站,这迢迢千里,少不得要十来日才能收到他的心间。
马车帘幕一撩,秦夫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朝芳华晃了晃:“芳华,你看,这是什么?”
真是褚昭钺的来信吗?芳华的心砰砰跳了起来,她揉了下眼睛看了看,秦夫人手中确实是一个牛皮信封!狂喜就如潮水一般泛滥,溢满了心口,她飞奔着跑到了秦夫人身边:“干娘,是阿钺寄过来的信吗?”
秦夫人点了点头,脸上有几分得意:“阿钺这小猴子,竟然用八百里加急件来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