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半,她停住了。
不是他。
“张子明?”
“是我!”张子明苦笑。
雨水渐渐汇集,顺着傅微脑门流下,路过眼角,像极了泪水。
“王爷呢?”第一句还是王爷。
张子明楞了,而且楞完之后的结果是,愤怒至极的将手中的伞扔向雨中。
“我又不是他什么人,我怎么会知道他在哪?你总是问我?”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张子明咆哮道,幸好四周没人,若让人看见平时稳重内敛的张少卿如此疯狂,绝对掉一地下巴。
“我知道。”傅微极其平静。其实,傅微说这话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挺贱的。
“你根本不知道,这是战争,不是儿戏!战场就是地狱!”
“就算是地狱!我照样去!”
临走,张子明狠狠摔了一跤,狼狈爬起来,冷声说道。
“我也去了!”
傅微淋了一身湿也没等到凤弥炎,还被人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心中气难平。看见天冬惦着脚尖从身边擦过。
“站住!”
天冬吞咽一口口水,“什么……什么事!”
“王爷还没回来吗?”傅微捧着茶杯眯着眼,俨然有严刑逼供的意图。
挣扎了许久,天冬决定坦白从宽。犹记得上次傅微敲晕他,到现在脑子还晕着。
“回来了,刚回来,郡主没碰见吗?”
小阁内,灯火通明。
凤弥炎手按住琴弦,顺着琴弦滑过……耳边骤然响起。
——就算是地狱,我照样去。
凤弥炎抿唇,忽而笑起来。你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吗?
次日,城门下,一干整装待发的将士表情凝重的注视着最前方的那人,如果说脱去盔甲的十三王爷,身上隐隐透着一股子贵气,那么穿上盔甲,那份威严、魄力是不容人去置疑的,是属于军人独有的霸道。
高声喊道,“众将听令!”
“听令!”众人高呼。
那人稳稳坐在马上,忽而扬起手,攥着一柄利剑。
那只握着剑的手很好看,给人一种蛮的、狠的、不妥协的、固执的、倔强的、阴鸷不驯。
这个动作好似能攥紧天下的一切。
他根本不用说话,底下的将士如林,十万人聚集的会场,静得荒山野岭一般,为将者需具备不可侵犯的威严!
毫无疑问,凤弥炎做到了。
将士们立刻热血沸腾。
傅微带着盔甲混在士兵身后,隔着老远听不见凤弥炎说些什么。随着酒杯摔裂声,皇帝走下城门,立在凤弥炎马前。
两人都没说话,凤摄眼中忽然滑过一阵阵热浪,想说什么的时候,凤弥炎已经抱拳请辞了。
“去吧!”凤摄说道。
凤弥炎走了,凤摄站在城门下一直到看不见队伍的影子,却还不肯离去。
此去丰都城,九死一生。
谁都不敢保证能全身而退。
自古以来,丰都城死死扼住樊兵的咽喉,这里可守,可攻。先皇在世曾说过,丰都城失守,凤国危也。所以,丰都城不能丢。
这个道理守城的大将军李太白当然懂,可惜……可惜……只可惜他妈他是真的守不住了。
若再不来援兵,他们估计都得死在这。
“将军,樊兵在城北出现了。”副将丧飚喘气从城楼下跑来。
“人多不多?”
“不多!”
“那就按兵不动,我们的士兵需要休息,若再打下去,有损元气!”李太白重新站好,望着地平线。
“可是……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