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棺木上盖了满满的白菊,有的还散在了地上,花瓣散开,有菊花清清淡淡的香,和着一旁檀香的味道,竟让一色涌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前方就摆着四代风影的遗像,唔,我爱罗一双碧色的眼睛竟是遗传自他的,一色又盯了遗像看了看,突然想起之前听说的,尸体找到的时候脸上的皮被大蛇丸整整的剥了下去,不由的感叹。大蛇丸也真是不怕恶心呐,死人的脸皮都往脸上戴,难怪他脸上折腾成那副样子。
手鞠的手边就放着散下的香烛,她暗自给勘九郎一个眼色,勘九郎这个没胆色的竟不敢递一束给他。呆子,不会先递给一色吗!手鞠心里暗骂勘九郎,却也犹豫不绝。
却在此刻,我爱罗松开一色的手,扬起胳膊,手里缓缓聚起了砂!
两旁长老无不骇然,终究还是要动手了!纷纷在暗地里紧绷起来,手摸上了身侧的苦无。
却我爱罗手里的砂缓缓成型,竟捏出了一朵砂菊!花瓣、花蕊、花叶一丝不差,好像真的似的。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之中,我爱罗把砂菊放在了棺木上。
没再说话,拉起一色就往外走。
众人没有阻拦,却在他二人走出大厅的时候,棺木上的砂菊崩溃散落,砂粒四溅,落在方格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厅内静悄悄的,只沙粒滚落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清脆……这一代风影就这么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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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种程度上,我爱罗和一色从来都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类型的人。
一色素来佩服这种能为自己的仇人大义牺牲的人,当然,他也从来都认为这种完全纯善的人不存在。如果真的存在了,那么最好也别让他碰上,因为他怕自己忍不住就消灭了这个世界唯一的纯善之人。毕竟,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黑暗的,何必一个真善之人来提醒它是多么的虚伪呢!
所以,当我爱罗的砂飘忽忽的拥着一截断指飞过来的时候,他真是不太惊讶的。
在进祠堂之前,他就看见了我爱罗放出了一点砂,偷偷的滑进了祠堂。原来竟是为了这一段小指。
砂卷平缓的把这半截指骨放在我爱罗母亲的墓碑之前,又慢慢的滑回葫芦里。
下午时分,风溅起,夹着砂隐村的黄沙吹在脸上,有点刺刺的疼。
没有张开结界,任黄沙和风吹在俩人身上。他想,我爱罗这个时候是不会介意这些的。
墓碑上,我爱罗的母亲还犹自微笑着,带着温柔和舒浅的笑。模糊的照片上依稀能看出当年的她是何等的美丽和迷人,只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在死之前对自己的亲子对自己的村子下了何等的诅咒。
风卷着碑前刚放定的半截断指,指头上还粘连着黑褐色的干肉,肉皮早已不知被哪个动物啄去,干巴巴的肉在沙漠里被晒成了肉干。白骨被风吹动,向他母亲的墓碑靠近,不断和墓碑发出微微的响声。像是在向碑的主人着急的述说什么,可这些,如今随着斯人已逝,成了一杯黄土。那些恩恩仇仇、情情爱爱也随着黄土化在了风里。
我爱罗轻扣了一下手指,唤出砂含着查克拉轻轻一拍,那截断指就被拍进了墓碑里去,像嵌进去似的,想抠也抠不出来了。
一色轻轻一叹,这一截断指却代表一个男人,陪伴着他生前的情人。一个女人这一辈子也只得了这个男人的一截断指,说不出的可悲。
我爱罗沉默许久之后,对着墓碑上他母亲的照片说:“他死了,你的心愿我已替你了了……你也可以放心了。”声音低低的,却说不出的清冷。一双碧珠儿似的眼睛一眨不眨的,不带一点情绪似的,光华含蕴在最深处,浮光只浅浅露在表面。
一色心一紧,主动勾上他的手。指尖像浸了水似的冰凉,手掌却干燥而温热。双手一起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