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道:“我现在身无分文了,只能投奔到你这里。我没地方住,住你的客厅好不好?我以后赚了钱,付你房租行不行?”
王轩逸笑了笑,又露出梨涡。好多天不见,他的脸有些消瘦。他说:“难为你落魄的时候还能想到我。这样,你住这里吧,我不缺地方住。以后你发达了,连本带息的还给我。”
这是什么都不愿和我讲吗?还是什么都不愿和我计较吗?
我摇着头说:“不行,你也要住这里,我住客厅,你住卧室。”
他立刻说:“这样不行。孤男寡女的,对你名声不好。我也不方便。”
如果我被蒙在鼓里,听说不方便我立刻就理解为他丰富的私生活,可是现在我懂他的意思了,我终于懂他说的一些话背后藏着什么样的无奈了。
我说:“有什么不方便的啊?我都不嫌弃,你嫌弃什么?”
王轩逸盯着我看,浓密睫毛下的眼睛一副狐疑。
我说:“我要和你一起住。你像非典时的口罩,像春运时的火车票,像imax的阿凡达,都是稀缺货。以前我太傻了,我现在很势利眼兼狗腿的跑回来了。你不想收留也得收留我。”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想阿Q对吴妈说的那句“我要和你困觉”一样坚定和无赖。
王轩逸站起来,去厨房给我倒水。外面的夜色包围着合格屋子,像是母体子宫包裹着胎儿一样的恬静。
他回到客厅的时候说:“妖子,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摇摇头说:“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我就想和你在一起。”
王轩逸过来摸摸我的头说:“我一直在等你说这句话,但你说得太言不由衷了。不过你要住这里,我也不反对。但是你睡卧室,我睡客厅。”
我连忙拒绝。我怎么可以让他睡客厅他本来就少了一条腿,睡客厅的沙发多不方便?
我说:“不行,你住里面,我睡客厅。我寄人篱下,怎么可以住卧室呢?”
王轩逸嘴边有一丝苦笑。
我隐约觉得他也许看出来我知道他残疾的事情了。
但这丝苦笑瞬间而过,他温柔的说:“那好,我睡卧室,你睡客厅。我每天只给你100块钱,你负责采购和做菜,我很挑剔,一般的菜我不爱吃。”
我说:“那当然好,我住你这里,还有工资可以领,当然不错了。”
日子便这样不咸不淡的开始了。
我从林林给我留的行李找到了以前Kelly给我的一张注意事项清淡,努力学着做菜。王轩逸知道我做菜的水平有限,远不如他,但他仿佛很享受我做。我做的饭糊了也好,我做的菜焦了也好,他照吃不误,仿佛他成了专吃垃圾的瓦里一样。
他偶尔出去做做事,我偶尔会对着他的腿发愣。但都是偶尔的事情。大多数时候,我们两个会一起去楼下买菜,买完菜他帮我洗菜,我负责对着菜谱研究。吃完后他负责洗碗,我负责拖地板。然后我们去楼下的小广场散步。我以前很讨厌散步,尤其是在冷冽的冬天。但现在为了他的腿,我变得非常勤快。我在陪他散步的时候会庆幸他还能走在我身边,不是坐轮椅出来。每到周日早晨,我都会爬到窗台上取下窗帘下来送去楼下的干洗店清洗。有时候我还换个灯泡。凡事他不方便做的事情,我都抢着做。
在这样两三周的时间里,我没有机会看见他残缺的腿。王轩逸每次都很谨慎,我便配合的躺在沙发上看书。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见身上的毯子,知道他已经收拾完了,我便起身张罗自己的事情。我们两个变得很安静,我以前只知道我一个人时很宅,两个人时很闹,但我从来没想过,我能和王轩逸过得这么安静,像是一首音律平缓的钢琴曲。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