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春把手用力从方岚的手心里抽出来,侧过身去嗔道:“二少爷说什么我不懂,若要我当陪床的,那还是早日打消念头吧。”
方岚为郝春的直白深吸了口气,拢起眉头道:“阿春,我绝无此意。”
郝春瞥眼望他:“你和秀丽姑娘已经订了亲,现在又说这些,不是此意,那是何意?”
“我,我……”方岚手足无措道:“这几日我看着你心里很乱,所以才想和你说说,我就是怕你往这里想,那日我不是有意轻薄你,我是为你心之如狂……”他说着脸上晕开淡淡的红晕,将身坐正,撇头沉沉地:“哎。”了一声。
郝春见他英俊的脸庞纠结得都快变了形,沉下口气,转为缓和:“你不觉得这样会对秀丽姑娘抱歉吗?”
方岚没有即刻开口,良久才冒出一句:“父命难为。”
郝春觉得他单单为了父母之命便耽误人家实在太过分,忍不住问:“只是为了父母勉强和别人在一起,你以后要怎么样对待秀丽姑娘?”
方岚没开口,心里是另一番想法——直恨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实在难解。
沉闷静默间,马车“夸跶夸跶”缓慢地停了下来,车篷外传来荀书的声:“二少爷到了。”
郝春和方岚齐齐起身,他为她让了道,待她撩开车篷帘子出门,随后也紧跟上她钻出车门。
郝春跳下马车,寻望四周,只见周围草木成茵,青山环抱,近在咫尺是一座有着极长院墙的宅子,宅子外是条黄泥路,因为连绵下了几夜雨的关系黄泥路上显得很泥泞,顺着路远眺宽阔泥路,路的两边皆是或稀或密的高耸灰瓦白墙小院,离大院越远房子越密集,大院子大门对面则没有房子,只是一条被林木围绕不知通往何方的黄泥路。
“是郊外?”郝春头次出方家心中无比的好奇。
荀书敲了两下大院的宽实门板,看向她一脸疑惑的娇俏样子笑道:“嗯,是南城近郊。”
郝春暸望远处山坡层层绿浪问:“那边是茶树?”
“叩叩——”荀书见无人开门又继续敲门,方岚靠到她身后,由东指到西道:“从这边到那边都是咱们的茶岭,那边过去是柚子庄。”
郝春望着如黛远山感叹:“好像很远。”
方岚道:“不远,一个时辰就到了,有空我带你去。”
“真的。”郝春开心笑起化解了车篷带出的尴尬,方岚朝她清逸微起唇角肯定地点了头。
这时大院的门被茶场的老管事开起,老管事见到方岚点了下头轻唤下:“二少爷。”就把他迎进了茶场里,与他边走边道:“都忙着搬茶一时没听到敲门声。”
方岚道下:“不打紧”望见数来个工人在储藏间进进出出将一麻袋一麻袋的茶扛出院里问:“茶如何,有没有泡湿?”
老管事回:“东面的房里破了两块瓦漏了水,幸而早用桐油布和樟子盖上,下面又隔了架子,茶才没泡到水,但受潮较重。”
方岚听着,与老管事走向东面的储藏间。
自进了院里她身上就没少过关注的目光,不仅搬茶的工人来回跑动要瞟上两眼,连在簸箕边抱着麻袋倒茶叶的小媳妇老妇人也要回头看上郝春两眼,然后窃窃私语,把原本大大方方的她惹得不自在。
郝春和荀书立在院里看着那些扛着麻袋忙碌的工人,惊讶着自己的回头率,当然她自认还是长得漂亮,但七分靠长相三分靠打扮,她觉得自己一脸素颜,又一身下层劳动人民的穿着应该不至于这么让人青睐。
可郝春不知道,茶场平日都是男人们待的地方,到了四月繁忙期间才有小媳妇老妇人到茶场帮忙,但男人女人也都是各聚一团,除了和自家男人,与其他男人都是守着三分礼,不曾有未出阁的姑娘到这里来,由于少爷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