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神色一黯道:“青姨去世后,我们便转归刘姨所属。”她左持食盒,右提酒坛,一起放到桌上。
杨飞有些头痛道:“玉儿姑娘,你这是……”看样子玉儿准备为他接风洗尘,不过如此一来,喝上半天,床下的小蝶该当如何是好?
“玉儿知道公子一个人在此甚是孤单寂寞,特地备了酒菜,为公子消愁解闷。”
杨飞无从拒绝,只好道:“容在下将房内收拾一下。”
玉儿自告奋勇道:“玉儿帮公子。”
二人合力,倒去木盆中的温水,抬到房内角落,扫去水渍,玉儿将酒菜一件件摆到桌上。
其间杨飞欲觅机让小蝶逃走,可惜玉儿寸步不离,没有机会,最后只好作罢。
玉儿毫无顾忌,与杨飞对饮,杯酒下肚,双颊腾上两团红云。
杨飞见她酒量如此不济,心中暗喜:再灌两杯,玉儿必醉无疑,到时再悄悄将小蝶送走,神不知,鬼不觉。
“公子!”杨飞劝酒,玉儿并不推拒,再饮数杯,已是秋波迷离,玉颈绯红,凝望杨飞,忽问:“公子,你还在想念香儿吗?”
杨飞微显错愕,随即掩饰道:“当然想念,我怎么可能忘记香儿。”说实话,他和香儿相识不深,若是玉儿不提,他早将香儿忘到九霄云外。
玉儿喃喃低语数句,蓦地抽泣起来。
杨飞勉强挤了两滴老泪,假装拭了一下,劝慰道:“玉儿,你节哀顺便,香儿在天之灵见你如此悲伤,也会难受的。”
玉儿忽然扑到他怀中,泣道:“今日是香儿十六岁生辰,玉儿自幼与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每年正月初一,我们都要为她摆桌酒宴,可是今年……”
杨飞轻拥着泣不成声的玉儿,叹了口气道:“要是香儿尚在人世,那该多好。”
玉儿止住哭声,拭去泪痕,仰起俏脸道:“香儿已得公子报了大仇,能在公子怀里含笑而逝,也是一种福分,玉儿在此代香儿向公子谢过了。”
杨飞有些尴尬道:“玉儿过誉了。”
“公子,玉儿练套剑法为你助助酒兴!”玉儿借着酒兴,手捏剑诀,摆了个起手式。
杨飞瞧着眼熟,暗道这不是归云剑法第一式“白云出岫”吗,这小丫头此刻耍来,莫非要糗自己剑法不精?
剑光闪动,玉儿娇躯一转,剑尖前刺,再斜撩而出,果是“白云出岫”,她剑法圆转,写意自如,一招招耍了下来,竟然是杨飞最为精通的归云剑法。
当日杨飞在玉儿诸女面前卖弄此套剑法,哪知玉儿素有过目不忘之能,强闻博记,当场记下,还演练了一遍,较杨飞更强三分,不过杨飞当时习此剑法不过数日,仅通皮毛,再经玉儿转学,已然似是而非。
时隔数月,玉儿去芜存菁,威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令瞧着目瞪口呆的杨飞尴尬无比。
玉儿练完最后一式“风云际会”,忽然娇呼一声,踉跄倒地。
杨飞惊呼“玉儿”,俯身将她搀起,未想玉儿却伏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杨飞无奈,匆匆将玉儿放到榻上,从榻下唤出冻得小脸铁青,瑟瑟发抖,已然说不出话来的小蝶,运功助她御寒。
小蝶脸色渐转红润,长长出了口气道:“多谢公子。”
杨飞歉然道:“累你受罪,实在对不住得紧。”
“公子说的哪里话?”小蝶嫣然一笑,问道:“这位玉儿姐姐是公子的旧识吗?”天寒地冻,她窝在榻底,直冻得头昏眼花,连二人对话也听得迷迷糊糊。
杨飞点了点头道:“小蝶,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小蝶问:“这位玉儿姐姐喝醉了,该如何是好?”
杨飞大感为难,自己总不能让玉儿留宿在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