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蝉愁得掉头发,为了尽可能减少南珂对她的影响,她已经一个人在外头流浪了六个月,中间特地去西风镇把那个妖穴费封印了,每天也努力让自己忙得无暇考虑其他事……
即使这样,她也感到心里那种异样的情绪快压不住了。
被燕朝虚找到的那天,她正对着湖面感叹因为连续十天失眠而冒出来的黑眼圈,燕朝虚带着的消息则让她差点没一脚踩进湖里。
“找到回去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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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宫小蝉拼死解情咒的半年里,南珂也没闲着,当听说《六十甲子沧海图》能打开恍惚通道之后,他立刻着手调查《六十甲子沧海图》的下落,沿着蛛丝马迹追到最后,却发现《六十甲子沧海图》竟然是六十块(重读)拼图,而这些拼图散布在天南地北犄角旮旯……
所谓有一就有二,南珂很快将脑筋动到了未来的自己身上,如果能穿到未来,不就能立刻知道拼图的全部位置了么?
神光教自然愿意还南珂一个人情,但因为司灵和祭司们不久前才耗费大量灵力将他和宫小蝉送往二十年后,如今灵力尚未完全恢复,此番穿越不能将身体一并带到未来,而且只能穿到十年后。
回到枫林的宫小蝉听完神光教的解释,不由得犯起了嘀咕:原本十年后正好是西风镇妖穴洞开的时间,现在妖穴被她封了,不知这次去了十年后,又是什么光景……
枫林里再次设下巨大的法阵,主持法阵的东方祭司一脸严肃:“法阵启动之后,你二人的灵魂会分别进入自己十年后的身体,倘若十年后你们已经不在这个世界,那么你们的灵魂会感到一股吸力,你们必须立即向这股吸力的反方向逃逸,否则就会被卷进黑暗漩涡,永远彷徨在时间的碎流里。”
法阵里,宫小蝉悄悄看了南珂一眼,仿佛从他的神情中获得了某种勇气,她收回视线,镇定地合上了眼,
宫小蝉很顺利地穿到了十年后,然而另一边,霉运仿佛一直跟着南珂——他的灵魂跌进了自己两年后的身体里。
两年后的南珂在做什么呢?他在一面收集《六十甲子沧海图》,一面抵抗徒弟热情的追求……早在一年前,宫小蝉就拜倒在情咒的魔力下,彻底丢掉了自己的原则和理智,一心一意地跳起雌鸟的求偶舞。
过去一年,这个世界的南珂从惊吓到无奈再到习惯,现在已经能十分淡定地在徒弟粘过来的时候丢出一块骨头,然后在宫汪汪叼回来的时候拍拍她的头;在雷雨天某人非要赖上他的床的时候把床铺让给她,坐在床沿看着她直到她睡着;在他虚弱的时候,默许她“贴身照顾”……
可是这一切,新来的南珂完全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睡的这张床上摆了两个枕头,却只有一张被褥,被褥的另一侧还有可疑的余温,而他的头百年难得一见地疼了起来……不是比喻,是真的,太阳穴钝钝地疼……
门被推开的时候,南珂还在和被褥面面相觑,然后他听到一个似乎很熟悉,但是含糖量异常高的嗓音:“师父~你醒啦。”
南珂有些僵硬地转过头,正迎上他家徒弟笑得甜甜的脸,她走过来,相当自然地坐在床沿,嗯,和他的小腿只隔着薄薄一层蚕丝被,仿佛抱怨似的说:“你喝了那么多,我以为你要睡到明年开春。”
南珂:“……我喝酒了?”
南珂对自己一杯就倒的酒量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用仙力也能逼出酒液,但他讨厌酒液灼烫喉间的感觉,所以他很少碰酒。
“装什么傻。”宫小蝉睨他一眼,“醒了就起来吧,不是说今天要去白鸟谷?”
南珂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心里却微微一沉。宫小蝉对他的态度……太亲昵了。这不是徒弟对师父该有的态度。
看了一眼木架上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