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这场家宴,以周煜和谢楠脸上双双挂彩结束。
谢祁延一来,闹剧停止,而作为闹剧起因的夏晚栀正神色平淡地坐在一边给周煜嘴角上药。
小辈的事情并没有惊动长辈,更何况谢祁延在这儿。
“怎么,一个个全哑巴了?”谢祁延的视线从夏晚栀身上收回,嗤笑道,“夏家妹妹好本事,以一人之力把我谢家搅得翻天覆地。”
“不关栀栀的事儿,是我先动的手。”周煜撇开夏晚栀的手,站起身道,“但也是因为谢楠先出言不逊。”
“你放屁!你他娘的跟老子装什么圣父白莲花!”
“谢楠。”谢祁延目光微转,只喊了一声谢楠的名字,人便偃旗息鼓,天大的不服也憋了回去。
没人敢惹现在的谢祁延。
“大哥教训的是,是我没管教好弟弟和表弟。”谢家老二谢林暗里扯着谢楠手腕,干笑两声后转身赔罪,“表弟妹,你看这事儿……”
夏晚栀抬眸看他两眼,指尖还捏着一根消毒棉签,她没说话,只是将棉签扔掉,将医药箱盖起,径直离开偏厅。
要说刚才那些话她不在意,那是假的。
她娇生惯养惯了,听多了阿谀奉承的好话,如今一朝落魄,好似全世界都对她充满敌意。
一个个人,一桩桩事,都在逼着她放下自己的骄傲。
“这……”谢林看向周煜。
周煜则是看向谢祁延,急慌慌告辞:“今天的事情算我头上,要是外公怪罪,找我就是了。”
半晌,谢祁延唇角勾出一抹笑意。
戏谑,阴冷。
周煜追出去,扯过夏晚栀的手将人拽入怀里:“栀栀,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那样的想法,是他们在胡说八道,你相信我,相信我……”
夏晚栀挣扎片刻发现无济于事后便没了动静,感受着周煜那紧张害怕的情绪,她嗓音微哽:“周煜,你慌什么?”
她不是没有脑子。
从夏家出事开始,周煜似乎有些变了。
他此刻的慌张不是因为怕她生气,而是因为心虚想要掩盖自己的内心才变得手忙脚乱。
他是个很容易动摇本心的人。
夏晚栀知道自己没法再相信他。
周煜背后一僵,松开怀抱失措地看着夏晚栀:“什么意思?”
“等会儿我还要回工作室一趟,还欠客户半幅画没画完。”这段时间发生很多事,而人也随着这些事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夏晚栀内心到现在都在纠结,她不想跟周煜再说下去。
她深知,再说下去,她和周煜会产生信任危机。
“可是……”
“你送我过去吧。”夏晚栀打断。
周煜迟疑了一会儿,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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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星耀大厦被谢氏收购起,这里头的小公司以及商家都搬了地儿,租期到了的,识相地搬走了,租期没到的,也因为上头给的巨额赔偿金麻溜地搬了。
剩下的,就是一些刺头。
夏晚栀就是那刺头之一。
“姐,今天又来了人,说赔偿金额翻倍,让咱们一星期内搬走。”竹子在整理那些被毁约的客画,说到这儿,特意转头看夏晚栀是什么表情。
夏晚栀手上拿着份合同看,上面标注的赔偿金额确实不小。
再往下,是一道醒目的谢氏集团的公章。
“不想搬。”夏晚栀神色有些惆怅,搁下合同朝着竹子走来,两个人一起打理这些画完了却成为弃品的画。
绘梦师这个职业其实很冷门,但夏晚栀从大学开始就在家人的支持下创办了自己的工作室。
她不愿搬走,是因为这里承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