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没说。
高无庸亲自去慎刑司走了一趟,确定苏培盛就算出来也不能继续在御前伺候了。
支开了所有人,高无庸附在苏培盛耳边,“苏公公,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怎么想的,杂家全都明白。
当日的毒粥,杂家相信你没有动手,以你与皇上的交情,你也不会动手。但是你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说你将错就错了什么,说吧,也早点解脱了。”
苏培盛费力的睁开眼,他如今像个破布娃娃一般,皇上突然对自己用刑,看到高无庸前来,他就明白了事情始末。
勉强勾起一丝微笑,“高公公,你我争斗了那么多年,谁不了解谁啊,谁又不了解皇上呢?
我不知道自己选的对不对,但是高公公,你一定明白。
我默许了一些事,落得现在下场,也是该得的,一把年纪了,我也不怕死,高公公,你早日谋个别的出路吧。”
高无庸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即清明起来,“杂家果然没有猜错,难道非要把你那个小徒弟也送进来?这几天,他可从来没看过你。”
苏培盛呵呵笑起来,满身的狼狈似乎也折损不了他的气度,“高兄,你现在满心恐惧。
小夏子,我已经尽力了,是福是祸,都不是我能管的了。”
他如此坦诚,高无庸倒不好继续咄咄逼人了,“苏老弟,皇上早就启动了粘竿处,你能瞒多久呢?为着自己,早日说了,以后还有大好时光。”
苏培盛摇摇头,轻微的动作牵起身上的伤痕,不由得吃痛出声,“嘶——,高兄,你还记得自己是几岁跟的主子吗?我七岁就跟着主子了,是家乡闹了饥荒,一路逃荒到这里,家人全死了,为了口吃的,我把自己卖了。
这些年,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揣度上意是每天睡着了都要想的事。我累了,高兄,你不累吗?你比我还苦,只不过冷着心,强迫自己不要想罢了。”
高无庸握紧了拳头,“我们是奴才,主子有令,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呵哈哈,嘶——,痛痛,主子爷得心意你不懂吗?不还是在拼命得活吗?奴才,咱们生来就是奴才吗?我听过一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还有一句,没有人生来就该是奴才。”苏培盛得精神似乎好了一些,这会子说话也清晰了很多。
高无庸瞥了他一眼,“这明明是两句,老东西,你伤在身上,脑子也坏了。脑子坏了也不打紧,可你就是听太多,心才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