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对眼前这位曾经的顾客印象特别深刻,才能迅速从大脑中搜寻出相关的记忆。
“小兄弟你真行啊!这短短两个月已经从便利店收银员干到德国市政工程队了?我这是真不敢想象。”兰斯洛特又小声加了一句,“潜力真可怕。”
陆西安抓着后脑勺试图打迷糊度过这个话题:“跳槽、跳槽!”
叶列娜的眼神落在了兰斯洛特身上,深邃神秘的目光令人读不懂,但那绝对不是和善。
“你们还真认识?有意思,天底下还有这么巧的事情。那按理来说你应该在中国,怎么跑到德国莱比锡来了?你看着不像德国人。”
“我是芬兰人,以前在俄罗斯的一个销售行业做着跑业务的小职工,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背着公文包到处推销产品,低头哈腰没什么意思。现在因为行业不景气被辞退了,有点存款,就满世界乱跑。”兰斯洛特在这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下慌忙解释。
“你会那么多门外语?”叶列娜轻轻地笑,令人捉摸不透,“芬兰人一定会芬兰语,你现在在德国能说德语、又会中文,工作在俄罗斯也得会俄语吧?”
“天生语言方面比较有天赋哈哈!当初跑销售为了方便跟客户交流学了不少外语基础,现在才能到处畅通无阻!”兰斯洛特提起这个像只骄傲的大鹅。
“厉害。”叶列娜没有多说。
“诶,我记得你不是在找你弟弟吗?怎么跑到欧洲来了。”陆西安插嘴,他还有印象当初的对话。
“啊……是啊……我不知道他是在哪走丢的,那是好多好多年前了,所以我去过很多地方试图找他。”兰斯洛特踌躇着,身上的精神气迅速在萎靡。
“你找到了吗?”陆西安追问,他脑补出了两个幼小分离的手足兄弟。
“一开始在俄罗斯境内,后来在中国找了快一年,没什么结果,大大小小的城市几乎都跑遍了。”兰斯洛特脸颊上的风霜证明了他没有撒谎,“说起来你你可能不信,我只要去到一个地方就能感受到他在不在这里。我管这叫第六感。”
陆西安天天接触着炼金术,大脑的接受能力极强,对第六感的说法完全见怪不怪。
“第六感?有趣,”叶列娜说,“你还相信神秘学?”
“只要能让我找到我弟弟,我什么都信。”
兰斯洛特微笑地说着,想起来他在失业的某一天,坐在贝加尔湖畔上垂钓鲈鱼,波光粼粼的反射让他困得睁不开眼,于是他做了个梦。
那个梦他已经不记得了,只是梦醒的一刻他流了泪。多么可笑,他想起自己还有个失踪已久的弟弟,却对此丝毫不怀疑。
这段记忆突兀到像是被安插进来的,任谁都会觉得只是单纯的抽风了,他怎么会忘记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弟弟呢?但是他脑海中却有着不可磨灭的痕迹。他回想起他们总是会靠在一起坐在悬崖上看日出日落,一坐就是一整天。那是万丈高山,一片绵延无际的云海在下方展开,白茫茫的云层仿佛是柔软的羽毛,被微风轻轻吹动,形成层层波纹。他们在苍穹之上无限接近于那烈日,阳光灼热的洒在身上,看风起云涌,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他曾经真的有一个弟弟,只是走丢了好多好多年,久到自己的记忆已经无法再完整记住那些点点滴滴了。
他不记得了,可是那真的很重要啊。重要到那天他梦醒的一瞬间泪流满面。
然后他就像中了邪,取出自己全部的存款,卖掉自己那小小的公寓房,带着背包走上了这条没有人能理解的路。
大家都觉得他因为失业压力太大疯了,他确实疯了,他要去寻找那个记忆中的血亲。
靠着他芬兰的国籍想去哪个国家都并不难,其实对他而言现在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变化,只不过从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