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斯洛特拿着白毛巾在头上一顿摩擦把水渍擦干,高傲地哼哼一声,他有自信老外这点小把戏瞒不过他。
恍得,兰斯洛特心脏猛然收缩了一下,他张大嘴却吸不上气了,擦头的毛巾掉落在地。
几乎是一刹那他就无法维持站立了,扶着梳洗池的边缘才勉强没有倒下。随之而来强烈的眩晕感让他一下子两眼模糊失去了视觉,耳膜里只剩下“滋”的耳鸣。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忽然抓紧了胸口的衣服,剧痛占据了大脑,每一个细胞都在体内横冲直撞快要冲破胸膛。这种刺激像是心脏被冲击得七零八落,带来最折磨的苦痛,叫也叫不出声。
他意识到自己给出去的赐福与自己的联系被切断了,延迟而来的痛苦如今到达在他身上。他的能力似乎被用在了实现某样滔天的权能上,这带来的副作用抽空了他全部体力,仿佛全身的经脉都在顷刻间尽毁。
他颤巍巍地摸了摸脸上,有水在往下流,流进嘴里,是咸腥的。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止不住了,鲜血从他的指缝里接不住的往外流。他开始止不住呕吐,呕出的全是大滩的血。那种感觉像是磅礴的生命力从体内被抽出,化作了鲜血从口鼻喷涌而出。内脏破裂让血液就像是水龙头那样止不住的灌进水池,一时间大量的血液甚至没办法从下水道口排出,直到硬生生积满了水池。
盥洗室的小门被推开,刚看完新闻播报的黑人兄弟带着自己的毛巾也要准备来洗漱,推开门见到的是血满水池,还有趴倒在水池边缘的兰斯洛特。这纯是侦探片里的密室凶杀现场!
他这幅没气的样子吓了黑人兄弟一跳,推门而进的一瞬间立马跳起来远离他,生怕死了赖在自己头上。
“Fxxk,bro!”黑人兄弟大叫起来,“Fxxk!Fxxk!我要给你叫个救护车吗?告诉我你不会死在这兄弟!”
这幅惨状硬是逼出了来旅游的黑人兄弟母语国粹,被吓得立刻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叫救护车。
“不!”
兰斯洛特的声音更加坚定,更为洪亮,如同王者的毋庸质疑。接着便如同断了气,“不……不用。救护车……太他妈贵了……”
黑人兄弟被他的意志力震慑住了,“Fxxk man!你是我见过最有种的男人!但是你确定你不会死吧?”
“不会,我缓缓……我缓缓……”
兰斯洛特在他的搀扶下扒着水池边缘站了起来,立出手掌示意不用再管自己。他的嘴角还在止不住地溢出血,只能胡乱地擦一擦。水池里的血液已经全部流入了下水道,但边缘的血渍仍然触目惊心。兰斯洛特打开了水龙头,用手掌接了些水抹干净自己的脸,然后用力搓掉水池上的污浊。
他是真不想赔清洁费。
结束完这些兰斯洛特浑浑噩噩的站直,他觉得自己已经到极限了,行尸走肉般一步步后退。黑人兄弟惊惧万分地看着他,估摸着他下一秒就该断气了,现在只是回光返照。
兰斯洛特抹了把又有流出来迹象的鼻血。以前他这点小把戏最多是被人拿去买了彩票小赚一笔,或者祈愿自己的官途璀璨,副作用最多是干呕吃不下饭,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他根本无法想象他刚给出去的赐福究竟被用在了什么上,究竟祈祷来了多大的权能。
在他晕倒的前一秒,他还在攥着口袋里的欧元,心想着这钱拿的血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