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曼忐忑不安的看着漆黑的钢笔头节奏的敲打着桌面,一下一下,像小锤子一样敲在她心头,他语气平淡至极的道:“笙曼,我只想告诉你,不会,不懂,没写过,都不能成为你的借口。”
她沉默不语,也知道解释不过就是掩饰,可是他责备的眼神让她心里像吃多了辣椒一样火辣辣的,连带脸也被辣得烫烫的。
“对不起。”
他叹了一口气,笙曼抬起头,正对上聂初阳的眼神,以及欲言又止的神情。
聂初阳垂下头,心里一阵烦闷,虽然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可是这些天,在酒吧遇见的几个女人都不能让他满意,每当看见她时,又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发火,为了不让自己莫名其妙的失控,所有的事都通过电话通知她,可是他看着她笨笨傻傻的样子,连稿子都不会写,又怎么凭一张嘴保护自己。
忽然觉得自己对她有责任。
“算了,也该让你多接触接触社会了。”他道。“拿下去修改,直到我满意为止。”
前前后后改了二十遍,直到晚上快十一点的时候才让他满意,笙曼不知道聂初阳是不是故意陪她到这么晚,但是那时候,她是真心感谢这个上司的,她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职场和学校的不同,学校里,除了自己,没有人会如此严格的要求你,但是职场,错了,就关系到薪水的问题,而聂初阳却一次一次容忍她的错误。
但是这种感激持续了不到一分钟,聂初阳把改好的稿子交给她。“好了,拿下去吧,我不用了。”
笙曼诧异的开口。“后天的职工会议你不是要用吗?”好不容易改好的稿子,当从聂初阳口里念出来的时候,她的成就感会上升到顶点。
聂初阳拿起衣服往外走。“哦,看了你第一次交上来的稿子,说实话,我很没信心你能改好,所以我自己动手写了一份,所以……”他顿了一顿。“谢谢,不过我不用了。”
彼时聂初阳已经走到了笙曼前面,刚刚他脸上阴险的笑容不住在她眼前回放,笙曼顿时恨不得冲上去踹他两脚,写好了还让她连标点都一个一个找,写好了还让她加到这么晚,最重要的是,他就不能撒个善意的谎言吗,真是可恶,当然,所有的一切都只是腹诽,她是典型的有心没胆。
从那天以后,商务的场合,聂初阳多数会带她去学习一下,笙曼起初不解,她只是一个低微的文员,有必要参与重大会议和谈判吗。后来李姐说:“笙曼,知道总经理的前二任秘书嘛,知道她们现在的薪资水平吗,如果没有聂总尽心尽力的培养,她们不会被如此高的价钱挖脚,聂总既然愿意带你出来,就应该认真的观察学习,说实话,这些会议和谈判,不是人人都见得到的,里面的诡诈勾斗,为人处事,你还欠缺很多,也不是说你要像他们一样,但至少,不要傻乎乎的被人骗。”
笙曼一方面感激聂初阳,一方面又讷闷,自己真那么笨得让谁都忧心么。
也见识过聂初阳发火的时候,一众高层在办公室里被他骂得冷汗涔涔,笙曼端咖啡进去,空气紧张得仿佛胀到极点的气球,她才走到门口,就听见清脆的碎裂声像涟漪一样四面漾开,她总是见他或满含笑意,或冷静自持的模样,这个声色俱厉,目欲杀人的模样,真的有点吓坏了她。她一直躲在门口不敢走开,听见他尖锐的音调逐渐平和,再条理分明,然后是怀柔政策,恩威并施,双管齐下,那天出来的一众高层,莫不上心有戚戚然的模样。
心情像是发酵过后的馒头,一点一点在膨胀。
笙曼越来越觉得,深藏不露这四个字,就是为聂初阳这类人发明的。
在九月中旬的时候,笙曼领到了她人生中的第一份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