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若是不然,纵是此时能逃得性命,亦是无法抬头做人。
起初他看到铁头军与摆牙喇兵一路向前,汉军的火炮杀伤并不是很大,于是原本已经绝望的心里立时升腾起希望。于是立刻下令身边的亲兵大将们加紧收拢人马,又命萨木喀什领着两千余整顿好的骑兵往左方策动,尽力阻挡住汉军前进的脚步。至于这些人是死是活,能拖住几时,他却是顾不得了。待看到离的汉军越近,敌人火力越发猛烈,受伤身死的旗兵越来越多,原本声势骇人杀气腾腾的步军方阵越发稀疏,他痛苦的闭上眼睛,知道此事再无希望。无论这些精兵如何勇武能战,当面的汉军足有两万余人,还有其余汉军正在赶来,以汉军的战力和勇武,根本不可能出现打破一个阵脚便全师溃败的情形,纵是小有损失,亦无法扭转整个战局。
他左思右想,终觉此间战事已然无望得胜,纵是能多杀几个敌人,或是急逃也无法摆脱全师覆灭的结局。
“来人,传回萨木喀什,不必再与敌人交手,全师往南而撤!”
“肃亲王,这样将放弃那些冲往敌阵的勇士,你怎么可以这样!”
豪格扭头一看,却原来是自已的庶叔巴布泰。他与塔拜一样,都是努儿啥赤的小福晋所生,年纪与豪格相差无多,并不受皇太极的信重的爱护,现下不过受封饶余贝勒,地位与豪格相差万里。若是每常,巴布泰敢于这样与豪格说话,必定会被他斥责,只现仗打成现下这个模样,豪格心中痛苦异常,哪有闲暇计较这么许多。因扭头向巴布泰道:“我亦不想如此。不过此时撤退,还能保住几千人马,若是死战不退,只怕全师迟折于此。我满人原本就是不多,哪能在这城下损失如此之多的勇士!”
他说到此处,已是哽咽难言,两行泪水自泪中直流而下,在满是黑灰土尘的脸上冲出两道水痕。上三旗的满兵乃是豪格父子保住权位的最重法码,此次一战折损大半,就连各亲王贝勒的摆牙喇精兵和铁头兵亦尽陷于此,却教豪格如何不心疼。再有这半天没有硕塞的信息,想来是被适才突如其来的枪击打死,失去这个勇武善战的弟弟,他到并不心疼,却想着皇太极必定会狠狠责备于他,心中又愧又气,已是再也忍耐不住。
巴布泰等人见他痛苦,均是神色黯然。知道豪格身为主帅,争胜不能,自然以保有军队实力为首要之事。只是看着族人勇士战死当场,自已却打马逃走,实在不是女真人的习惯。巴布泰只觉得又是愤恨,又是惭愧,他拔出刀来,向着各人大叫道:“我自随同父汗起兵,就没有遇敌而逃的时候。一向只是汉人被咱们打的溃不成军,哪有女真人逃跑的时候!你们不必管我,随肃亲王逃走,将来复仇就是!”
说罢,挥刀打马,拼命向汉军右军冲去。他的亲兵已被调走冲阵,只是单人独骑拼命向前,汉军炮火竟不能伤,豪格等人睁大双眼,待看到他冲到步卒近前,各人都是一声欢呼。只是叫声未止,却看到汉军阵中接连有白烟冒起,巴布泰在马上摇上几摇,手中的弓箭尚未射出一箭,整个人却从马上猛的栽倒下来,在地上挣扎几下,已是不能动了。
豪格痛苦的闭上双眼,挥手令道:“快撤,不能往北,敌人必有伏兵。先往南,尔后往西!”
约摸五千人的满人骑兵终于聚拢在一处,被汉军火箭惊吓的战马经过安抚,终于亦安静下来。各骑看着不远处冲到汉军阵前,头顶上纷纷落下手榴弹,被炸的血肉横飞的铁头兵勇士,均是心酸之极。各人听得豪格一声令下,立刻调转马头,绕过天津城池,往南方狂奔而去。
随着大队骑兵的蹄声响起,死伤惨重的铁头军终于终入汉军阵中。虽然被汉军变阵包围,以长矛挡住他们的突进,众军士又听得真切,知道大队主力已经撤走。他们弃马而来,必定无幸。各人心中又悲又愤,却并没有投降敌人的打算。